不行。姜盈枝摇摇头,不准想,纵然池故辛与鸦青近似,谢疏与荼白也能够勉强对上,可是那把关键的钥匙——胭脂又是何许人呢?池故辛身边从来无女子,连养的小兽都是公的,谈何深情不渝,又何来两男霸道夺爱的桥段?
“雪团团。”少年分明有着玄铁一样沉而冷的声线,偏为这几个字轻柔下来。
走神中的姜盈枝一愣,扭过头去看。池故辛正站在身后几步处,只片刻便已走到她旁边,还抬手抚顺被她自己揉乱的发顶。
姜盈枝心想,他终于学会乖乖地走正门了。她拍拍身侧的石凳子让他坐,蓦地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姑娘。
这位姑娘以一身绣海棠花的襦裙着身,琼姿甚是出彩,她本来气质清冷好似月华,在发觉姜盈枝的目光之后陡然阴沉下来。
姝喜认得池故辛,不久前他来府上拜访过,还与主子们一道用了饭。但这女子却是眼生……瞧着也不是好脾气的主儿。
她为姑娘感到不值,姑娘时不时就念叨起池哥哥如何如何,他偏偏带个非善茬的女子来添她的堵,不就是话本里妥妥的眼瞎心拙炮灰男么!
姜盈枝略诧异地瞪了瞪杏眼,她清咳了一声,侧过脸吩咐姝喜:“你去沏一壶茶来待客。”
姝喜倔强地抿着小嘴,不情不愿地挪开了脚步。
见她走远,姜盈枝这才忍不住“噗”地笑了:“沈……媛梓姑娘,回味女装的滋味好不好?”
沈木婴脸色极臭,见鬼的回味,他都打算与这破玩意此生不见了。他神色忿然地坐下,两条长腿不由自主地蹬开去。
姜盈枝被这姿势伤到了眼睛,推推他:“哎,有哪家姑娘是这样子坐的?”
沈木婴神情一僵,勉为其难地收拢了腿,不光是姜盈枝许久不见他女装打扮,愣了半晌才回过神。他自己也是无法适应,再穿上裙裾之时只觉恍如隔世,先前好歹还注意些的仪态早已抛之脑后,老是漏出马脚来。
姜盈枝看了看身边两个少年,问道:“难不成你们又去查案了?”
池故辛颔首,沈木婴带着怨气瞪他一眼:“若不是表哥带伤不便,也不会委任这家伙来办事,我堂堂大男儿就不会被这般糟践了……”
“你是说大理寺?”姜盈枝见他点头,心中了然。自梁呈被革职,皇帝提拔了新官上来,并令谢疏坐镇此处,因而他在学业间隙也常去大理寺视察。
近来京州又不太平,她也曾听谢疏提及此事,有一cǎi_huā大盗频频作恶,已祸及十余女子。
劫色这种事着实丧心病狂,便是她也大胆不起来。池故辛翻进她房里的那夜,她真有一瞬是吓得魂不附体。
此案还是早结了早安心,想来沈木婴又被赶上去当诱饵了,难怪一副姣美的装束。
她凑到沈木婴旁边说道:“谢疏与池哥哥近来怪怪的,眼下又一同做事是和好了吧?”
沈木婴也放低了声量:“表哥竟说服了池故辛来帮忙,我也很意外啊。和好不和好我不清楚,但男人心海底针是肯定的。”
两人脑袋凑到一处,仿佛一窝而生的小松鼠亲昵地挤在一起,池故辛容色愈来愈冷,他不动声色地抬了一下脚。
“扑通”一下,沈木婴从凳上滚落下去,屁股砸在了地面,俊秀的容颜皱得像颗晒干瘪的果子。
“哎,”一人恰巧过来,伸手扶起他,“怎么摔到地上了?”
这人正是杭氏,她听闻有人做客,过来看看幺女待客的情形。谁知道刚一走近,就见有位姑娘不知怎地摔了下来。
杭氏柔声问道:“摔疼了么?这位……”她美目里浮出疑惑之色,这姑娘怎生有些面熟。
沈木婴来姜家蹭吃蹭喝也是常有的事,尽管他脾气臭,却莫名地讨长辈喜欢,杭氏对他的印象颇为深刻,也是颇为喜爱这孩子。
沈木婴见是杭氏,想到自己一身裙裾……只觉丢脸得无地自容。杭氏又不是容易被唬骗的姝喜,眼瞅着就快要认出人来了,姜盈枝忙圆场:“娘亲,这是……沈木婴的妹妹,咳咳,沈媛梓姑娘。”
杭氏一愣,终于想通那熟悉感从何而来,她仔细一瞧,他们兄妹俩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笑着对“媛梓”说话,语气不掩惊奇:“原来如此。你哥哥呐,是枝宝的好友,你这名字也和枝宝撞了巧,看来你们俩个真的有缘。”
姜盈枝茫然,她的名字能和“媛梓”撞了哪门子的巧合?杭氏再说道:“枝宝小时候还有一个名字,便是元梓,元宵的‘元’,桑梓的‘梓’,与你的相同么?”
她被这骤然而出的话语震住,自己为何凭空多个名字出来!难道……这也是失掉的记忆的一部分?
姜盈枝抱着母亲的胳臂,急切地问出了声:“娘亲,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名字了?”
杭氏无比自然地说道:“在你出世之前便有了,只是不常提起而已。你不记得?”她想到幺女脑袋还有旧伤,疼爱地抚抚她的脑袋,心里盘算着,今后要多给幺女备些糖霜核桃、琥珀核桃仁、核桃酥……
她耐心给小女儿解释道:“我还怀着你哥哥姐姐的时候,大夫曾把脉说是一对女孩。我那时常梦见孩子出生之后的场景,两个女孩都生得乖巧可爱。我实在是喜欢,甚至早早地取好了名字,头一个出来的叫元菡,另一个就叫元梓。”
“可没想到,心心念念的元梓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