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霓摇着头,缓缓摇着头,冷笑着,“不满意,要你怎样都难解我心头只恨。”
楚长歌皱紧的眉头似乎想搅碎一切,“即便让你杀了我,你都不满意?”
“不要,不要杀长歌!”晚清哭着喊起来,想要竭力想要挣脱此刻束缚着自己无法动弹的捆仙绳。
阿霓笑起来,“杀你,杀了你我能得到什么,还是我能要回我的心。”
话音一落,楚长歌整个人都抖了抖。
“阿霓,你……”
他的话还在口里,根本没有来得及说下去,只觉得眼前血色一晃。
“把我的心还给我。”眼前的女子目光如冰。她的眼神在这时蓦然一凛,素白衣袖一拂,风华绝代,霎那间一道红光。
晚清甚至都来不及眨一下眼睛,仿佛心在方才才跳了一下,阿霓的手中已然握着一柄血色的剑,此时此刻正冰凉地直指晚清的胸口。
具体来说,是晚清胸腔内那一颗鲜活跳动的心。
阿霓的声音冷的刺骨,她弯起绝美的唇角,却一点都没有笑意,“不介意吧,我来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不!”
楚长歌歇斯底里地怒吼,剑尖指着晚清胸内的那一颗心脏,他宁愿此时被剥夺的是自己的心。
不可以,他绝不容许阿霓这样做。
而晚清此时此刻愣愣地怔在那里,惊恐未定,脸上源源不断地淌下泪水,伤心,绝望,震惊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看似已然丧心病狂的阿霓。
“你害怕吗?”阿霓的手中举着红尘剑,手臂僵硬,而红尘剑仿佛能感受到那嗜血的诱惑,不安地想要泠泠震动起来,但她的主人仍然正竭力压制着它。
她不让它动,那么它就别想尝到血腥的滋味。
“只要我的手向前送上一分,那么你所谓的重生便在这一刻毫无意义。做我的剑下之魂是不是还感到一丝荣幸啊晚清仙子,我的红尘剑至始至今还不曾尝过血腥的味道呢。如今的死亡才让你害怕吧!”阿霓盯着她,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看着眼前的人痛苦万分仿佛才是自己想要的一样,“含着爱和遗憾而死,才会死不瞑目吧。”
“我求你放过她,阿霓!我求你放过她!不要这样,只要你放过她让我如何都可以,如何折磨我都可以!不要……”楚长歌攥紧的手,冰蓝色的眼眸已然一片赤红,“晚清你不能死,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不能死……”
红尘剑的剑尖,此时此刻已然抵住了晚清心脏的位置,恍若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它在里面剧烈跳动,红尘剑更是无法安分起来,阿霓深深皱紧了眉头。
楚长歌倒是有一句给他说对了。她事实上早并无意再将自己的心取回来,如今的自己没有心也不会死的,百年前就知道这一点,她是鬼族之后。
而她阿霓想要的不过是眼前那两个人知道悔悟,心中煎熬,生不如死。仿佛这样她曾受过的痛,受过的苦楚才能觉得平和一些。
她原是想杀了他们,当她感觉愤恨,感觉绝望的时候想起楚长歌对她做过的事真的恨不得亲手了解了他。
可是直到方才真正站到楚长歌面前,才知道原来自己真到了那一天根本就下不了手。
“你杀了我吧。”晚清收住眼泪,当下面无表情,所有前因后果想来已如数明白,无论如何她都是九重天高高在上的水神之女。就算真的要死,也不想看到心爱的人为了保全自己像别人屈尊求饶。
他是青丘血狐之后暮赤君啊。
他是她心中的神,怎么可以让他受这样的委屈。晚清义愤填膺,从容不迫地看着眼前的阿霓,“杀了我吧,犹豫什么。就如你所说,我怀里的那颗心本就是你的。长歌,你不要求她,求她她就会放过我们吗?天命如此,是我的劫,我终将躲不过。今日若是我的末日,老天会让我活到明日么……”
阿霓的手毫无征兆地在这一刻恍然一抖,红尘剑顷刻间送上一分,‘呲’的一声,衣物撕裂的声音,涓涓鲜血立即渗透衣服冒了出来。
天命如此,是我的劫,我终将躲不过。
晚清最后一句话让阿霓在瞬间也不知为何忽然方寸大乱,失了力气。她恍然失神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鲜红的鲜血。仿佛连握着的红尘剑都不是自己的,不受自己控制。
他们每个人不都是一样,都是天命的棋子,若是注定要在这天地混沌间消失,谁又能得以逃脱得生存。
“晚清!”
眼睁睁地看着阿霓手中的红尘剑尖毫无征兆地没入晚清的胸口,楚长歌整个人都无法遏制地发抖。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双目赤红,那一霎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浑然不知当时的阿霓根本就是无心之过,她没有想要真的夺取晚清的心,她只想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生不如死,互相折磨。
可楚长歌早已被当下就在眼前的现象,刺目的鲜血抽离了所有理智。
这一剑诚然真的不是阿霓的初衷,剑尖只是微微没入,刺穿了表皮没有碰到那一颗滚烫的心,阿霓自己知道。
可眼前涓涓鲜血仿佛就在告诉身边早已麻木的楚长歌,阿霓真的狠心,冷血,不择手段想要夺回自己的心。
蓦地抬起头来,看着晚清一脸惊愕与痛苦,她皱紧眉头,胸口的鲜血顺着剑身一滴一滴淌下来。
阿霓久久站在原地,身形不动,手却开始不动声色地微微颤抖,她恍若装作毫不在意,眼睛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