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
周内司伸出蛤、蟆手,摸了下徐知府差人送上来的椅子,芹竹便明了他的暗示:“徐知府这椅子太粗糙了,内司大人坐的轮椅,都垫着皇上赏的羽缎金裘,你送来磕人的椅子,这是存心给内司大人找不痛快么?”
“下官无知。”
徐知府可看的明白呢,他每吼一次,周内司都会转头,跟宋筠娘眉来眼去的。宋筠娘捂嘴笑的愉快,合着这是耍着他玩、搏妻一笑呢!
徐知府恨不得咬碎一口黄牙,拿起惊堂木,就要拍下去……
“咳,咳。”
徐知府脸成猪肝色,周内司到底想要怎么样?芹竹趁徐知府鼻子冒火时,快手抽走惊堂木,恭敬的递给周内司。
筠娘子喜不自禁,周内司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靠着椅背闲适的把玩起惊堂木来。
本来还哭嚎让知府大人做主的高老爷也被这个变故给惊住了,程琦酝酿好的犀利言辞在嘴里都快给嚼软了,程老爷抱手看好戏。
颠来倒去了小半炷香,芹竹又给送回去,双手恭敬的呈给徐知府:“内司大人还没见过惊堂木呢,这不就好奇来着,摸了摸也没甚趣味,呶,徐知府赶紧接好升堂罢!”
徐知府眼睛扫了一下周内司的蛤、蟆手,蛤、蟆手碰过的东西……徐知府这头在犹豫,芹竹已经利索的拿帕子擦了擦,咋呼道,“哎呀,内司大人的脓血都沾上来了!”
徐知府真恨不得一个惊堂木拍上周内司的脑门!
芹竹意味不明道:“大伙都等着升堂呢,徐知府这般磨磨蹭蹭的,是年纪大了拍不动惊堂木了?如此的话,依奴婢看,这堂也别升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周内司冷笑,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自个把自个的气势给研磨光。
徐知府一拍惊堂木,气势汹汹的吼出震耳欲聋的“升堂!”,这是生怕周内司听不见呢,尔后擦了把冷汗,往椅子上一靠!
徐知府接过程琦递来的状纸,高老爷见该他表现的机会来了,干嚎了几声,肚子里温习了好多遍的哭诉就要脱口……
“咳,咳,咳。”
芹竹嗤笑:“哎呀高老爷,你这像是死了儿子的样么!死了儿子就该哭的肝肠寸断嘛,你不哭响一点,内司大人怎么知道你是死了儿子?内司大人听不见,又怎么给你做主?来来,再哭一遍!”
……你才死了儿子!高老爷被呛的快晕过去。
高主簿本就是高老爷的一个无所谓的庶子,一个主簿能有多少俸银,加上平时逛勾栏孝敬知府,高家本就不富裕,主簿媳妇也没多少嫁妆,要不是高主簿这个官身,高老爷早就恨不得一脚踹了这一房!也幸亏没踹,高主簿这一死,那是比当芝麻官当一辈子的钱都多!高家一家人高兴还来不及,要不是上堂之前做好准备抹了洋葱……现下拿什么去哭?
高主簿灵机一动,索性揉着胸口,装起哮喘来。徐知府打圆场道:“高主簿丧子沉痛,旧疾发作,程举人既受高老爷的托,这事就由你来说罢。本官知道,被告程老爷就是你的父亲,你帮助原告写状纸鸣鼓伸冤,状告亲生父亲,若事情属实,便是大义灭亲之举,闻者称颂!若是信口厥词,便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下更。抱歉,本来准备粗、长君搞定,夫人临时有事~只能明晚写了~~鞠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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