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娘眼里一闪而过筠娘子的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扒着旻王的靴子道,“三爷不可!”
一百来个水匪已经整装待发,旻王恼极萧九娘的不懂事,一脚踹开,“再拦着爷,爷就一脚踹死你!”
萧九娘巴着他的鞋不放,尖声嚎道:“三爷三思呐!爷有没有想过,这万一是周内司设的套呢!九娘恳求三爷,听一回九娘的罢!咱们干嘛要相助范参政谋害周内司,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能给三爷什么好处?眼下巴着周内司死的人,有大殿下和二殿下在前头呢,咱们渔翁得利还来不及,作甚犯这个险?”
四周的都是自己人,旻王也无需再装,一脸戾气,捏起萧九娘的下颚:“要不是你,当初在上元节,在闵秀宫,宋筠娘就是爷的人了!都是你这个贱奴擅作主张,放跑了爷的皇后,反倒成全了周内司!你以为爷是真的非宋筠娘不可?得宋筠娘,便是得了白地蓝花,你知道白地蓝花日后会值多少钱么?……足足可以买下一个国了!蠢货!”
“三爷,咱们如今不是在封地呀,多少眼睛盯着呢!皇上眼下可提防着三爷呢,要是知道三爷不在府中面壁思过,跑到这里当水匪,后果不堪设想啊爷!”
“都是周内司害的!”旻王被戳了痛脚,双手握成拳,露出的胳膊上青筋凸起。
“爷一直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呢。钱?爷那两个蠢货皇兄都指着周内司点石成金,而爷,就偏偏要把周内司手中的石头都抢了来!爷买通了大大小小的官员,花了多大本钱承包了瓷山、釉乡,单单瓷器的每年赋税就占国库的三分之一,瓷中之利可想而知。爷自以为是,以为自个是钻通了米袋的老鼠,总有一天能将这袋米给搬了个干干净净!这些个矿山,一是生财的好地儿,二是藏人的好地儿。生了钱刚好养兵,日后还愁不得皇位?”
“可惜爷的一手好算盘,都毁在周内司的手上了!”他们两人何止是不共戴天之仇?
“爷知道周内司不仅在父皇面前把爷告了,还要拿出铁证置爷于死地呢!幸亏爷手快,把练兵场改造成了宫殿,又掳了二十多个庵里的尼姑,爷散了财,又落下个好色荒唐的名声,这才打消了父皇的顾虑!爷知道父皇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饶爷一命,爷不稀罕,一点都不稀罕!”
旻王揉着钝痛的胸口,“他不配做我的父皇!他害的母妃枉死,害的我伶仃孤苦在封地,我当时不过一个刚生下来的婴儿,他怎么忍心,怎么下得了这个手?我凭什么不能抢皇位?他凭什么让我娶一个徒有美貌的蠢妇?”
“爷!”萧九娘泣不成声。
旻王把长枪插在自己的前头,负手而立,威严道:“本殿下向来不拘一格降人才,尔等助我,日后少不得尔等的荣华富贵!”
“杀周内司!”
“抢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