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司机呵呵一笑,梵文渭也跟着笑了两声。见他这样,司机知道自己现在也帮不了他了,只能看之后他的造化了。他在心中叹了口气,默默地给了梵文渭一声祝福,便将车停在了北京南医院大门口。
可直到他一摸口袋,才叫一声糟糕,因为他没有把手机带出来,这样子将没有人可以联系到他,他也将面临一个窘迫的境地――他没有办法给钱!
司机不是个简单的人,看他摸口袋脸色一变便猜到了他的尴尬,也不说破,只是说了句:“这趟算我请你的吧,毕竟你今天也不容易。”
梵文渭见他如此,心中一暖,但他从来不是一个愿意占别人便宜的人,便探身从他的车头架上取了一张名片,跟他点点头,意思就是等我拿到手机后就会把钱打给你。
“不好意思,我妻子临近生产了,我先走了。”就是这样,梵文渭也不忘跟这个司机道别,倒是让这个司机讪笑了下,无奈地摇摇头,心中为梵文渭感到可以――一件好事撞坏了另外一件好事,天底下没有多少比这悲催的事情了吧?
而且梵文渭的处理看起来滴水不漏,但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甚至连乘车的价格都没问,到时候又知道要打多少钱?司机倒不怀疑对方只是做做场面,毕竟眼中的真切可是到底收不住的。
真是个有趣的人。司机打个方向盘,拐了个头去下一个地方接他的下一位乘客了。
在梵文渭赶到的时候,一切似乎是刚开始,但又像是持续了很久――他没有生过孩子,妻子过去也没有生过,对分娩这方面他所知几近于零,好歹周围一堆护士前前后后有条有理地照顾着让他心暂时安定了一下。
他几步走到妻子面前――她的头发紊乱不堪,好几缕发丝被汗水黏住贴在她的脸上,有些还探到了她的嘴角。她的眉头扭在一起,像是打了一个解不开的麻花结,嘴唇抿紧,脸色发白,见到梵文渭来之后来略微轻松一些。
“没事的没事的,我来了我来了。”梵文渭攥住妻子的手,发现上面已经布满了汗水,他愤怒地在心中谴责自己刚才到底是在犹豫什么,妻子都这样了他还半天才赶到,还是人吗?
妻子勉强地对他咧出一个笑容,轻声问:“今天不是科研发布会?”
“是,但那个不重要了,你们才是最重要的。对不起,我来晚了。”
小野明日香摇摇头,眼中光芒闪烁,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感动,“不,你去吧,我这里还可以。”
“不用说了,今天我会一直陪着你。”梵文渭坚定地说道,在他心中妻子便是天,是他百年短暂人生的全部,他又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一个机会便放弃了自己正在生产的妻子?
小野明日香难看的笑容还保持着,“对不起……”
梵文渭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地替她捋头发,把乱糟糟地头发都给他理好,他能感受到妻子攥着他的手的力度,这说明了她在痛苦中煎熬。
梵文渭笑着摸她的脸,“你忘了,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给出的结婚条件吗?”
在结婚的时候,因为小野明日香一直是个消极的人,总是说对不起,所以梵文渭告诉她,他和她结婚的条件是,无论发生什么,一辈子都不要对他说对不起。因为他们是一个人,他们是夫妻,这世界上亲密如一个人的两个人,被爱情紧紧相接,连在一起。
自己会对自己说对不起吗?也许会,但变成夫妻,便不应该再说对不起了。终于找到了世界上自己爱的也爱着自己的那一半,哪来什么拖累,哪来什么歉意?
小野张嘴又想说一声对不起自己忘了,但又想到那个条件,把话又吞了回去,转而说:“很高兴这辈子能遇上你,和你相爱,和你结婚。很感谢在我不认识你你却认识我的那段时光,你为我们两个人付出的努力。”
“我很高兴那段时光我努力地去尝试了。”
小野明日香是个消极的人,所以就算在大学时候她是系里的系花,追求她的人也不如其他系的系花多,甚至很多人看上的不过是她好看的脸蛋罢了。只有梵文渭是不一样的,他回复了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小野说:“一个人不可能永远爱另外一个人的吧。”
梵文渭的回答是:“就算一个人不会永远爱另外一个人,他也希望在自己还爱着的这段时光,给她自己所能给的幸福。”
是的,就算我不能和你白头到老,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不爱我或者是我不爱你了,我们一方不爱了,要分开了,也不能说明我曾经确实很爱很爱你,和你呆在一起的每一寸时光确实也都是幸福的。所以,我想趁着爱你,和你谈一场恋爱,等什么时候两方中的一个人不爱了,我们再分开。
其实,我也不用爱你多久,比我的寿命久一年就够了。
你说是吗?
和其他的追求者不同的地方不仅仅是这里,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梵文渭更喜欢的是小野表现出来的消极,那种看透世间的无奈和消极,就像是毒药一样不断地吸引着梵文渭,让他废寝忘食,不断提升自己,只为能真的认识小野明日香。
是的,梵文渭不否认自己开始的确是被她的脸蛋吸引,但好看的脸蛋不是她一人独有,只有这个性格他从未在他人身上看到过,也从未感受过和自己性格这样高度契合的存在。
所以说,能娶到小野明日香,梵文渭一生无憾。对他而言,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