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马驾车,绝尘而去。
这么大的声势,冯渊不可能没有看到。
手中马槊当空横起,冯渊催马疾行,一人独骑比之马车还要快出少许。
听闻背后的马蹄声离的越来越近,徐阙心中慌乱,手中的马鞭不断的抽打在马背上。
“垂死挣扎!”
冯渊一声轻喝,手中马槊化成一条黑线,准确的穿入车轮中,木质的车轮如着重击,被马槊贯穿飞溅出无数木屑。
一阵咔嚓声传来,一侧车轮顿时崩碎。
整个车厢向着一旁侧翻,巨大的拉扯力让前方双马人立而起。
坐在车辕上的徐阙,被甩到地面上,一连滚出数丈有余。
冯渊策马走到近前,随手拔起横插在地面的马槊。
“我乃是朝廷命官,更是大周三川郡守,你不能”
徐阙头上的发冠已经脱落,满头白发胡乱的披散在肩上,他此刻顾不得身上的剧痛,身体不停的向后挪动。
“你不能杀我,杀了本官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你要什么本官都可以给你,对只要你归降与我,我定然会在右相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整个三川士卒都能由你统帅!”
“就算你要”
噗嗤!
徐阙的话还没有说还,忽然感觉颈上一凉,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
旁边这具无头尸体的衣服,似乎有些熟悉
随着思绪的飘散,花白头颅上的目光渐渐暗淡。
冯渊挑起地上的头颅,举上半空,策马赶向不远处的战场。
就在冯渊离去的时候,与他一起的三百骑兵,随着一同而去,临走之前将代表徐阙的帅旗砍到在地。
一阵烟尘中,三百骑兵绝尘而去,只留下这里满地凌乱的尸体。
侥幸活下来的人,仍然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自己郡守就这么死了?
那自己怎么办?
跑?跑去哪?三川郡不小,但是自己的家就在这里,跑的了一时,跑的了一世么?
“我们降了?”
片刻后,有人弱弱的问道。
“郡守都死了,我们不降还能怎么办?”
“降吧,降了还能保住一家老小,不然这群反贼可是杀人不眨眼啊”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大家达成了共识便没有什么好顾忌了。
“不如我们把他绑了,送给姜昭如何?这样一来,我们大家伙也能谋个前程!”
有人指着赵如轩说道。
刚才冯渊策马而来,他的目标只是徐阙,谁能想到离去的赵如轩也会在这里?
听到那人的提醒,这些人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有了这燕王独孙做个护身符,那荣华富贵还不唾手可得?
事态急转而下,眼见不妙,赵如轩迅速在地上捡起一只长弓,顺带将一只箭壶跨在背上。
利箭上弦,弓如满月,一声刺耳的厉啸传出,离得最近的一名士卒应声而到。
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三川士卒的无耻程度。
赵如轩心中气愤,脸上却不动声色,手中箭若连环,一连射倒最近的几人后,这才翻身骑上背后的骏马。
在马上轻微俯身,探手取过地上的一杆歪斜长枪,这才策马向外冲去。
这里原本有数百军卒守护周围,虽然被冯渊一阵冲杀,死伤了不少,但活下来的人仍有近乎百余。
这些人,想要围住一个单枪匹马的赵如轩易如反掌。
“围住他,不能放走了赵如轩!”
“他想要向北突围,快挡住他!”
人群中连连呼喝,也不知是谁下的命令,所有人都快速的向着马匹离去的方向阻截而来。
赵如轩经常坐镇中军,重来没有经历战阵的他,突然遇到这种情况,手下不免的有些慌乱。
长枪斜挑,扫飞拦在马前的两人,赵如轩抬头一看,在前方起码已经汇聚了不下数十人,向北突围已经成为一条死路。
紧急拨转马头,赵如轩丢下手中长枪,这种长武器本就不是自己擅长的,此刻再拿着它无疑会成为自己的累赘。
继续取下长弓,两只箭羽搭在弓弦上,再次射到两人左前方顿时出现一片空白。
赵如轩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拦住他!”
一道声音传来。
不远处一名士卒,连奔数步,脚下一跃向着马背扑来。
若是被他扑中,两人都要滚落马下。
赵如轩心中一急,整个人在马背上俯下,身体侧翻在马背一旁,单手在背后取出一只匕首。
闪烁寒光的匕首,在那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情,已经插在了胸膛上。
鲜红血液,如同不要钱一般肆意挥洒,那人的目光带着七分恐慌三分不甘,扑通一声掉落在马后,溅起一地灰尘,便再也没有动静。
身体再次坐稳,百余三川士卒已经被尽皆抛在马后。
赵如轩一骑绝尘而去,余下的人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
若非想要抓个活口,又怎么会让他如此轻易离去?
不远处的战场上,依然硝烟弥漫,数个包围圈彼此相连,处在包围圈正中的人,皆是背靠而立。
一致对外的长刀,握在手中已经有些颤抖,这不是吓得而是身体到了极限,连续鏖战能够继续握住手中兵器已经极为不易了。
他们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天空下,一杆斑驳的旗帜仍旧在迎风飘扬。
自家大人还在,便证明大军仍有希望!
旗帜下,姜昭横躺在地,眼中视线已经越发模糊,在他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