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庄也注意到沈岚娘的视线,他狠狠瞪了蔡氏一眼,低声骂蔡氏出来碍眼,给他惹麻烦。
蔡氏顿觉心中悲凉,她刚嫁进门的时候便不受丈夫待见,那时候张家还没有那么多田地家产,也没有住上那么好的宅子住,家里的田地都是公婆和她侍弄的,丈夫只需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便好。
那时可没听他说过什么妇人不能抛头露面的话,后来家里条件好了,不但与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当着她的面与家里的婢女卿卿我我,现在在别人哪里受了气,又反倒怪她给他惹麻烦.......
蔡氏沉默往后退,一人躲到门内。
张庄自知说不过沈岚娘,便道:
“小丫头辫子满口胡言!我懒待与你说!”
沈岚娘笑了一声,道:
“不说这些也可以,我本来也没打算与里正说这些,这张地契只要张里正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我们立刻回家烤火,绝不打扰您。”
“这地契办都办了有啥好说的,我可没说批下来的地一定会是你们想要的那块,县衙又不是我家开的,哪能我说那块就是那块?人家差爷都觉得山地得从白石山开始卖,我有什么办法?反正价钱一样,大小一样,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放屁!张庄,县里的衙役还管村里头的地从哪里开始卖?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吗?你若是不将地契给我们改回来,别怪我不客气!”
张庄瞪眼,想自己堂堂里正,县里又有差爷撑腰,怕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干啥?
他敛神强行镇定道:
“段珩别以为你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我就怕了你,你若是敢打我,我定会告到县里,让县太爷将你这个以下犯上,意图谋害朝廷命官,让你吃一辈子牢饭!”
段珩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他嗤笑道:
“张庄,你可笑死人了,你是朝廷命官?一个里正?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行啊,我也不揍你了,我们现在去找县太爷评理,看是你这个勾结衙役欺骗百姓的里正会吃几年的牢饭!”
张庄羞愤甩袖,脸色涨红,他恼羞成怒,心里没了畏惧,他冷声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地契当时你可是亲眼瞧见的,差爷可是都瞧见了,现在你们却想出尔反尔,哪有这样的道理?”张庄越说越得意,话里话外算是无赖。
“张庄!你他娘的!”
段珩气得直接朝张庄扑了过去,一拳便将张庄打到在地,紧接着,他直接对着地上的张庄踢打狠揍。
张庄被打得嗷嗷直叫。
张仕宏想上前阻拦却不敢。
张仕高犹豫了一瞬,才慢慢走过来拦住了段珩,段珩怒瞪他,他现在没心思跟这小子打架,只想将张庄往死里揍。
段珩被张仕高拦住,蔡氏连忙从门里跑出来与张仕宏将地上的张庄扶了起来,张庄想开口大骂段珩,但脸上疼得厉害,他只来得急哼唧两声,便被张仕宏与蔡氏强硬的拉进了屋。
“张庄你他娘的王八羔子!有种别走!”
段珩欲追上去,张仕高拦着不让,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沈岚娘这才上前拉住段珩,“行了,咱们先回去。”
段珩想挣脱她,“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今天那老王八要是不帮我们把地契换回来,看我不拆了他家!”
沈岚娘无奈,暗中掐了掐他的腰,段珩一愣,面上一热,觉得腰间又疼又麻,还有点痒痒的,想笑又觉得疼,他忍耐着没有发出声音,这臭丫头又掐他的腰干啥?
沈岚娘见段珩安静了下来,便拖着人往外走。
张仕高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岚娘将段珩拖到门外,段珩才反应过来,还待再回去,那守门的老头却已经在他们出门的那一刻眼疾手快的关上了门,并暗自送了口气。
这两个小娃也恁大胆了,竟然敢跟里正这么叫板,他在张家那么多年,可是从来没遇上过的。
门外不知何时聚了一堆看热闹的村民。
有一妇人上前向沈岚娘打听道:
“丫头,方才里头是闹什么呢?”
沈岚娘看着那妇人,瞬间红了眼睛,她抽了抽鼻子难过又气愤道:“张里正偷偷把我们买的好山头换成了白石山,我们来找他理论,他却不承认!”
“啊!?”除了那妇人,周围的人听到白石山,脸上皆是一骇,却没有人敢出声说张庄的不是,只拿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沈岚娘与段珩。
看得段珩想发飙。
沈岚娘拉着段珩快步走出人群。
段珩这时道:
“臭丫头,你是不是傻!咱们怎么能就这么放了他?大不了告到县里,谁怕谁?告不赢,老子就每天赏他一顿闷棍!”
沈岚娘觉得此话有理,不过她还是掐了一下段珩的手臂,方才掐了一下腰,不见段珩呼痛,她想,是她掐的力道不够,还是段珩皮糙肉厚,不觉得疼?于是便不由得又想再试一次。
“嗷!”段珩痛呼出声。“臭丫头!你又掐我干啥!”
与掐在腰上不同,掐在手臂上是实打实的疼。
沈岚娘满意的点点头,一样的力道,这次会疼了,看来是她方才掐的位置不对,以后再掐就掐手臂,效果更好。
段珩见她自顾自的点头,眼里不知在绸缪着什么,他有种不小心掉坑了的错觉。
“你倒是说啊!”
“没什么,我就试试看掐你哪里你会比较疼”
段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