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瘦青年打量着他,看他是真醉了,便小心翼翼道:
“段兄弟是哪里人?你们那边的人都那么小心眼吗?谁不犯过错?知错能改便好,怎么就捏着你的一个错处不放呢?”
“谁说我们那边的人小心眼了!胡说八道!”
“是是是,哥哥我胡说八道……”
高瘦青年有些心急,他怕他再不将问题问明白,段坤便要迷糊过去了,便咬牙直接道:
“先前在东来酒楼的时候,我听见段小兄弟你说你是东镇那酸笋作坊东家的堂兄,可是真的?”
“什么堂兄?”段坤抬起脸,歪头不解看他。
“就是你说你是酸笋作坊东家的堂兄,你不记得了?”高瘦青年焦急道
段坤拧了拧眉,片刻后他怒道:“什么堂兄!假的!”
“假的?”高瘦青年听到这两个字,心凉了个透,他跌靠回椅背上,想自己这回惨了,又想自己是被眼前这人害惨饿,他心里的恐惧一下全化做愤怒,便要冲段坤发难。
却听段坤喘了口气哼道:“我是他亲哥!亲哥!他就这么对我!前段时间还将我狠狠打了一顿,我养了半个月的伤才养好,打得可狠了,可疼死我了,现在还疼,你瞧瞧,这是今天打的!呜呜呜……”
段坤别开自己的衣领,让高瘦青年去看他脖子上的伤,他脑子有些迷糊,这是连着段茂天打他的一块说了。
高瘦青年无心去看段坤脖子上的伤,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段坤唬得一提一落,很是难受。
但段坤后面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也不知是不是连着先前的话,他的心便只落下了一半。
他小心翼翼,又急不可耐道:
“谁?你是谁的亲哥?喂!段坤!”
他伸手推了推又埋脸哭的段坤,段坤抬起哭得狼狈的脸,泪眼朦胧,好似因为他打搅了自己伤心,而不满的看着他。
“快告诉我,你是谁的亲哥?”
段坤歪着脑袋,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再看到眼前晃动的几个人影时,他晃了晃晕乎的脑袋,揉了揉眼睛,却不忘气愤回道:
“段,段珩啊!那个,混蛋,王八犊子!”
高瘦青年见此,更急了,段珩是谁?他他妈的哪里知道!
“段珩是谁?是酸笋作坊的东家?”
段坤再拧眉看他,似在思考他的话。
“你倒是快说啊!喂!段坤!到底是不是?”
段坤微微点了点头,舌头却似打了绞,让他说不出话来。接着“咚!”的人一声,人便趴到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喂!段坤!喂!醒醒!臭小子!醒醒!”
高瘦青年心里着急,段坤方才那头点得不甚明显,像是他支撑不住昏睡的脑袋而点的头,又似在回应他的话。
他烦躁的去领着段坤的后衣领,将他从桌子上拉起来,然后去拍他的脸。
段坤微微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便挥开他拍着他脸的手,下一刻便往靠椅上倒去。
那高瘦青年还待再去拍醒他,小酒馆里的其他人看不下去,纷纷指责高瘦青年。
“你这人怎么这样?他都醉成这样了,还去折腾他!”
“就是!真是过分!”
高瘦青年冷了冷脸,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一中年男子突然道:
“不就是想知道那段珩是不是酸笋作坊的东家?我告诉你!酸笋作坊东家才不是什么段珩!”
高瘦青年闻言,心又凉了下来,他瞪向那中年男子,而后却白着脸问道:“当真?”
那中年男子哼了一声,肯定道:“当然!”
“那那酸笋作坊的东家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男子眼神微闪道:“这我哪记得住,不过记得那东家的名字是三个字的,绝不可能是那个名字只有两个字的段珩,再说你看他身上穿的,若是酸笋作坊东家的亲哥,会穿得这么破烂寒酸?”
高瘦青年回头看了看段坤,他那一身衣裳料子虽还过得去,却是穿了许久的旧衣,衣裳胸口前已经破得漏出了里头棉花,却没有缝补起来。
按理说酸笋作坊东家的哥哥,再怎么样也不会穿得这么差才对。
他觉得中年男子说得有理。
但他意识到这一点,却宁愿自己没意识到,因为这意味着他忙活了大半天,却一无所获,反倒讨来他进青龙帮的第一顿罚。
他看着害他倒霉,却吃饱喝足呼呼大睡的段坤,便觉心里的那股爆裂的怒气直冲上了天灵盖。
他一脚狠狠的将靠在椅子上的段坤踹到了地上。
小酒馆里的人惊呼,高瘦青年将人踹下了凳子,又上去狠踢了两脚,便被小酒馆里的几个男子拦住。
“你这人怎么这样,动不动便打人,他又没招你惹你,反倒是你,害得他吃尽了苦头,还讲不讲理了?”
高瘦青年被人拦住,好似他再敢动手打人,便会全体教训他似的。
他寡不敌众,只得瞪着地上的段坤,冷哼了声,愤愤离去。
待小酒馆里的人将段坤扶到椅子上,安置好,这才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与那中年男子同桌的人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酸笋作坊东家的名字是三个字?”
那中年男子摇摇头,讪笑道:“嗨!我哪里知道酸笋作坊的东家叫什么名字,是几个字?我不过看着方才那小子不像什么好人,又折腾那少年不放,这才随口说来糊弄他的。
那酸笋作坊还没建起来的时候,我就吃过那家的酸笋,那味道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