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娘气炸了肺,有逮不着人,只得自己拎了包药去厨房煎,却发现厨房没有砂锅,以前沈岚娘爹娘用的,都扔了。
沈红娘让刘氏回家拿,沈刘氏虽然不甘愿,还是去了。
待刘氏那了砂锅过来,沈红娘一面看着药火,跟刘氏低声说着话。
“娘,现在这臭丫头这样了,也省了咱们不少功夫,先前我还担心不知该怎么给她下药呢,现在她躺着,只要死不了,咱们也不用担心啥。”
“娘,我先前给你的药包,你可要收好,那天一早给那臭丫头煎药的时候就放进去,她虽然现在躺着,就怕她醒来乱喊乱叫的也不好听,所以这药还是要下。”
“我拿来的嫁衣是我原先穿的,娘这可是我辛辛苦苦自己绣的呢。要不是不想娘多费那银子,我也舍不得拿出来,回头你给那丫头套上,把人捣整捣正,别弄得太难看了……”
其实沈岚娘的嫁衣段氏已经准备了,她交给了做为沈岚娘的姐姐,又作为第媒人的沈红娘,让她给沈岚娘带过来,沈红娘却把那看起来不错的新嫁衣自己藏了起来,拿出自己压了好几年箱底的嫁衣来抵。
“那贱丫头,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还捣整什么?”
“娘,你就不为女儿考虑考虑?到时做得太难看,段家的人指不定怎么指着我的鼻子骂呢!我婆家要是被人下了脸面,还不得给我脸色看?”
“他们敢!”刘氏不在意的瘪了瘪嘴。
“娘,女儿为家里付出了那么多,你就不能听听女儿的吗。”
刘氏想到手里头的五两银子是沈红娘给谋划到的,沈红娘还主动去买了药,带来了嫁衣,主意都是沈红娘出,她根本没操什么心,就到手了五两银子,毕竟是自己女儿,哪有不心疼的?
“好好好!都听你的。不就给那小贱种煎个药,套个嫁衣,你放心好了。”
“那娘,你煎着药,待会一定要给那丫头灌下去,保住她的命。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做饭了,不然公婆又要挑我的错处了。”
说着她站起身,将地方腾给刘氏,刘氏心中虽然不满,见天色确实也不早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刘氏熬好药,晾了一会,见自己单手能端得起来,也不管要是不是也不烫了,就端着药进了屋,一手扶着沈岚娘,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拿着药碗给沈岚娘灌药。
做完就扔下碗走了。
夜里沈岚娘迷迷糊糊醒了一次,觉得头晕得厉害,那石头圈里的火早灭了。
沈岚娘在又冷又饿、又晕又渴的情况下,还开始发热,一会冷一会热,折磨着沈岚娘。
她想起来升火,找点水喝。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摸着黑,扶着墙,一点一点的挪到了厨房。
却在摸到打火石的那一刻,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段珩是在白漯上村偷偷跟李郎中和张山峰的后面过来的,他看到沈岚娘家院子里站满了人,没敢进去。
后来见沈郎中面色不好的走了,他心里担心,见院子里的人虽然散了,房子里却还有人,心想应该是那臭小子的家人。
他灰溜溜的跟在李郎中后面,回了家。
夜里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悄悄起床,就着朦胧的夜色,跑到了沈岚娘家。
院门早就坏了,他还一阵奇怪,坏了怎么不修?
见屋子里安静,他轻手轻脚进了院子。
见堂屋的门也开着,更觉得奇怪了,这家人睡觉都不关门的吗?
就不怕招贼?
他本来睡不着,只是想来看看,来之前就想过要翻墙撬门进来,但此刻这么轻易的登堂入室却让他有些不爽。
段珩不知沈岚娘在哪一个屋子,他两间屋子都摸了进去,眼睛因长时间适应黑暗,空空荡荡的屋子,被他一览无余。
只西边的一间屋子,地上有些许火星。两间屋子都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那臭小子呢?难道他撞鬼了?
想着他瞬间背后汗毛竖起,头皮发麻,感觉好像真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似的。
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冷的。
他出了堂屋,看到西边还有半露的厨屋,又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四下望了望,没看到人。
感觉似乎地上有一团黑影,他眼神往下一瞄,就看见了昏倒在地的沈岚娘。
“卧槽!”
他低骂一声,心里担心着,急忙跑过去,想也没想就把沈岚娘抱回了那间有火星的屋子。
待将人放到干草上,才记得去探沈岚娘的鼻息,见人还有气,喘了口气,揪起的心里松了不少。
转瞬又觉得沈岚娘呼出的气息太烫,于是他抬手去摸沈岚娘的额头。
“卧槽!这么烫!”
他又低呼一声,心里奇怪,怎么这臭小子伤得这么重都没有个人照顾,难道他是个孤儿?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与沈岚娘有些同病相怜,又因自己害得她滚下山,受了这么重的伤,心里过意不去,原先对沈岚娘的记恨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发现沈岚娘虽然身子滚烫,还冒着汗,却时不时打着抖。
他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
转身到厨屋里捡了干柴,找了打火石,在石圈里将火升了起来。
又找到沈岚娘的布巾,到厨屋里将水烧热,将布巾浸了热水,拧干,到屋里给沈岚娘擦汗。
他没这么照顾过人,动作起来,笨手笨脚,擦了沈岚娘脸上和脖子上的汗,却没敢给沈岚娘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