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李氏还让沈岚娘做了饭给这帮少年吃。
这帮小子平日里大多吃的都是冷馒头,最多在街头吃过碗热面,像这些热乎乎的饭菜他们还真没吃过,他们心里觉得温暖又满足。
这些饭菜是他们吃过的东西里最好吃的,特别是那道酸酸辣辣的笋儿,越吃越有味!
这酸酸辣辣的笋正是沈岚娘一个月前泡制的酸笋。
沈岚娘见家里没什么菜了,便夹了些出来炒了两盘。
这些笋早就能吃了,只是她先前一直忙活着没想起来,今儿见菜少,这些个少年人又不少,怕菜不够吃,这才想起了她一月前泡制的酸笋。
她原先还有些担心这些古人吃不惯这味道,怕这买卖赔了,没想到这些少年还挺喜欢吃。
瞧着那一盘盘空了的碟子,她心情好极了。
少年们吃饱喝足,便将桌椅移到一旁,七手八脚的在地上铺起了地铺。
少年人向来闹腾,铺个地铺都能闹哄哄的像打仗。
这时已是亥时,往常,李氏这时候已经沉睡。
这晚她看着这帮活泼的少年却异常的开心,没有睡意。
要是段坤与段珩能这么相亲相爱该有多好。
少年们铺好了地铺,又在院子里闹了一阵,消了消食,亥时三刻才回了堂屋,准备睡觉。
此时沈岚娘在屋内并未睡着,她想等段珩回来,跟他说明天拆了被单拿去洗。
可堂屋渐渐安静下来,却迟迟不见段珩回屋。
沈岚娘想:
“这小子怕是也嫌弃自己尿的床,在外面睡了。”
于是她不再等,闭眼睡去。
“二哥,你不回屋睡吗?”
“嘘!”
段珩不满的嘘了一声,青哥心想二哥好好的屋子不睡,竟然跟他们睡地铺,若不是不好意思,他都想去二哥屋里试试床是什么感觉。
他见段珩不愉理他,便不再说话,自个睡了。
段珩听着此起披伏的呼吸声,哈欠连天。
再静听屋内沈岚娘的声音,隐隐听见她呼吸绵长,状似早已沉睡。
他又等了等,这才悄悄起身回屋躺下。
清晨的朝阳照进堂屋内,屋内的少年三三两两的醒了,还闻到了清漯镇街上,早餐摊清粥的味道。
他们的肚子不自觉咕噜噜的响起来。
昨晚虽吃得饱,但一夜过去也消化完了,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越发的容易饥饿。
沈岚娘此时正在鸡栏外给鸡撒米糠。
一个月多过去,这些鸡已长了两三斤,再过一个月就能吃了。
“二哥妹妹喂鸡呢。”
青哥第一个醒来,也是第一个起来,出来见沈岚娘在喂鸡,便厚着脸皮过来了。
“二哥妹妹?”
沈岚娘嘴角抽了抽,她没记错的话,这帮少年是叫段珩二哥吧,这少年是把她当成段珩的妹妹了?
话说回来,她不是段珩的妹妹,可是有个比段珩的妹妹更尴尬的身份,段珩媳妇?
沈岚娘表示接受无能,那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还整日一副吊额郎当的小混混样,不说上进,不惹事都不错了!完全不是她的菜好不好?
“不,不是吗?”青哥面色一红,尴尬的结巴了。
沈岚娘挑挑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
“厨房里有粥和小菜,碗筷在碗柜里,小哥洗把脸就去吃吧,顺便与其他小哥们说说,家里待会儿可能很忙,怕不得功夫招呼你们,你们不必拘谨,自便就是。”
青哥点头应了,却没挪动半步。
沈岚娘不解回头看他。
“那个……那个被我打伤的……小姑娘……手好些了吗?”
他不敢再说“二哥妹妹”,怕又叫错了,他尽管不知沈岚娘到底是谁,却隐隐约约觉得她不是段珩的妹妹。
“好些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会儿还敷着药。”
沈岚娘想起这帮少年是镇上的小混混,还向他们收过保护费,又打伤了荣杏,瞬间便对青哥有些不待见起来。
话虽说得客气,却暗含着指责。
青哥听了果然垂下了嘴角,歉意道:“是我不好……”
沈岚娘见他自责,觉得这少年还不是太坏,便也不想为难他。
“都过去了。”
顿了顿,她又道:
“你若是过意不去,下次让荣杏打回来也成。”
青哥听了前一句话本来心里一松,却又听了后面这句,他松下的心卡在半路,整个人都僵了僵。
“应,应,应该的……”
他结结巴巴的应着,话落人也灰溜溜的跑了。
沈岚娘耸耸肩:我只是吓吓他而已。
没多久段珩也起来了,没办法,堂屋里醒了一大片。闹哄哄的,他没法再睡。
李氏招呼着少年们吃早饭。
屋檐下很快便乌拉拉的蹲了一排捧碗喝粥的少年。
段珩也在其列,他觉得这样这帮人一起蹲屋檐下喝粥还挺有趣。
段孟他们过来看到这一幅场景,眼瞬间瞪得老大。
“你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了!”
段荣朝气呼呼的对着段珩道。
“荣朝,怎么说话呢?”
李氏见那些个少年突然变得拘谨,便以为是被段荣朝给吓的。
她哪里不知,这帮少年是心虚的,特别是青哥。
“还有他!你怎的还让他上家来了!”
段珩被段荣朝连声质问,有些不大高兴。
“我乐意带谁回来就带谁回来,你管的着吗?”
“你!这是我姥姥家,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