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婆子打了沈红娘,又吼着她去做饭,这一顿饭吃完了,段婆子才叫嚣着要下村找沈家算账。
段老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沈家伤了人却跑了,还扔了一堆笋在他们家,没个信,连句道歉都没有,也不知是几个意思,他心里也是不大爽快的。
随口拦了两句,段婆子不听,便由着她去了。
段婆子好强惯了,年轻时因前边生的都是闺女,她性子又泼辣,便很不受婆母待见,若不是段老头护着她,怕是早被休回了娘家
段婆子受了婆母十来年的蹉跎,三十来岁才生了段天贵这么一个儿子,这才翻了身,没两年又生了段天旺,苦尽甘来,原先泼辣的性子却转变得刻薄扭曲,转过头来蹉跎自己的儿媳,行事强横无赖,在村里头也少有人敢惹她。
段婆子带着头,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沈家老宅。
刘氏见了来人,心里一咯噔,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自家闺女竟然没能拦住段婆子!
当时沈铁木推了唐氏,她便认出了这个与沈红娘是嫡娌的女人。
他们当时一去到段珩家便开始闹,唐氏也不好与他们打招呼。
刘氏便抓了这一点,也假装不认得她了,谁知沈铁木竟会重伤一个小娃娃,还是段婆子心头宝的娃娃,她心里暗道要糟。
段婆子是出了名的记仇,她在沈红娘月子时去上村,可是看到段婆子与人掐架,那凶狠的架势,连她这个也常与人打架的看了都怕,她不由得为沈铁木捏了把汗,又担心沈红娘夹在中间为难。
沈大海说拿笋子去给沈红娘,让她帮着卖。刘氏知道这几筐笋在这种情况下,进了段婆子的家门,怕就不再是他们的了。
她路上苦口婆心的劝着沈大海挑回家去,沈大海却一意孤行,还威胁刘氏再啰嗦便休了她。
自从方氏说要休了刘氏,沈大海虽没动作,心中却多少有了想法。
如今他看刘氏是越看越心烦,前段时间卖那些石头工艺品,他也赚了十几两银子,心想整日面对这么个蠢肥蠢肥的刘氏,还不如花二两银子去外面买个年轻漂亮的流民闺女回来。
刘氏闻言瑟缩,不敢再说话,沈大海之前虽没说过要休了她,但他眼里的厌恶却那样明显,刘氏再蠢也知沈大海厌烦了自己。
她这段日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沈大海,今儿来了也主动出头,就是为了让沈大海看到她的可取之处,断了沈大海想要休去她的念头。
那时她心想,反正她劝也劝了,这事怕是不会这样就算了,这几筐笋子就当赔给那小娃娃的药钱吧。
她指望着沈红娘能将这事圆过去,别让段婆子闹到家里来,到时她儿子指不定挨一通教训。
没成想,段婆子还是来了,她便有些怨怪起沈红娘来,竟也没发现沈红娘脸上明显的伤痕。
“沈家的,把你们家那不知死活的死小子给我叫出来,要不然,今儿老婆子我跟你们没完!”
“这是咋地了?”
方氏听到闹声,从屋子走了出来。
“咋地了?你问问你大儿子大媳妇,咋地了!”
段婆子与方氏同龄,方氏却比段婆子高了一个辈分,段婆子心里多少有些介意,便也不与方氏打招呼,连语气也很是不客气。
方氏却觉自己明明与段婆子同龄,却生生高了她一辈,好像显得她比段婆子老似的,她心里自然也不爽快。
方氏暗哼一声,便气冲冲的找了张板凳自顾自的坐下,摸着身旁的柴刀,狠狠的在地上敲打,以显示她心中的不快。
“刘氏!你说!”
“说,说啥?我,我也不知道咋滴了......”
“刘氏!你个骚*贱货!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敢说你不认得我大媳妇?你敢说你不是明明认得我大媳妇,却任由着你儿子欺负她,还打伤了我小孙子!我小孙子现在还躺床上昏迷不醒,太夫说了孩子这辈子可能只能躺床上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沈春山与沈大海这时候也从屋内出来了。
他们一个个的都看向刘氏,似乎在问她段婆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大海自然知道今儿沈铁木伤了人,他却不知伤的却是自家闺女的侄儿。
难怪刘氏今儿一直劝他不要拿笋子去沈红娘家放。
他狠狠的的瞪了刘氏一眼。
刘氏心里慌张,被他这么一瞪,越发怕了。
她结巴道:“你!你胡说!我,我没见过你什么大媳妇!怎,怎么会认得?!”
“认不认得不要紧,但你儿子打伤了我儿子总没错,你只管将他叫出来给我们个交待便是。”段天贵道。
“对!你把那小子叫出来,我看他哪来的胆子,敢打老婆子我的金孙!”
“出来便出来!老子还他娘的怕你们不成?我就打了那小野种怎么了,谁让他先上来打我的!”
“混账!”
‘啪’的一声,眨眼段天贵便骂着,赏沈铁木一巴掌。
沈铁木不小心挨了一巴掌,觉得收到了羞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进厨房捞了根手腕粗的木棍,走出来,便朝段天贵冲去。
边冲还边怒吼道:
“你他娘的,敢扇老子耳光!”
段婆子见沈铁木拿着棍子往自己儿子身上招呼,自然也冲上去阻拦。
沈大海等人也不可能由着沈铁木将事情越闹越大,便纷纷上去拦着。
场面一时混乱做一团。
“娘的,你们放开我,不然,老子连着你们一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