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要你跑那么快?投胎啊!”
小山子那一声痛呼,却原来是被赶来的掌柜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
那肥厚的巴掌拍下去,沈岚娘等人都替小山子觉得得疼。
小山子瘪嘴,心里委屈道:“你当我想啊,还不是那二楼雅间里的大爷难伺候,我都是为了酒楼着想,却老是被你打骂,我小小打杂的,我容易吗我?”
他越想越委屈,不自觉说出了声,刘掌柜觉得他手巴掌痒痒,还想再给他来一下。
小山子见刘掌柜那肥厚的巴掌又举了起来,吓得溜了。
刘掌柜甩下抬起的巴掌,看了眼小山子的背影,冷哼一声。
他回头看向沈岚娘等人,见段珩身后还背着一个背篓便道:
“丫头,那炒笋可否再帮我楼做一盘?事后我一定会给活该相应的报酬。”
沈岚娘点点头,“帮做一盘不难,报酬好说。”
她留了段珩与段梅在外等候,只身一人进入东来酒楼的厨房。
里面是真的忙,却也没有忙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东来酒楼的生意不差,不仅有来往商客,还有本地的地主小吏,乡绅富豪。
酒楼三层,这个规模在清漯镇,乃至清河县唯一一栋三层楼房,三楼是客栈,供来往商客留宿,二楼是雅间,一楼是一大厅并着几间雅间。
这时候吃饭的多是在此留宿的商客,或是镇上、县里下了衙的小吏,或是些出门玩耍贪嘴的富家公子,客流几乎固定,生意随不错,却再难更加兴隆。
这几年厨子换了好几个,收入年年原地踏步,和别处的东来酒楼比起来,他这里每年的收入年年都排在末尾,这到让刘掌柜的郁闷了好几年。
厨房的几个厨子见进来个小姑娘,还以为是新来的洗菜娘,不以为意,低头忙活自己的。
直到刘掌柜让其中一刚做好一道菜正准备炒下一道菜的厨子停手腾个位给那小姑娘,三个厨子的脸色才猛的一变。
特别是那被叫停腾位置的厨子,脸见煞白,见沈岚娘是个小丫头,又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一个小丫头的厨艺哪能比得上自己?肯定是虚惊一场。
复又觉得掌柜的为何找了人来,莫不是觉得他做的菜不好,想要换掉他?今日一个小姑娘,明日是不是还会有别的人来,直到挑到比自己做菜好吃的人来,再将自己打发走?
如此反复一想,那厨子顿时没了精神气,东来酒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他凭着本事好容易进来了,一大家子都指着他养活。
若是丢了这份工作,他岂不是又得回去啃那一亩三分地,过着全家人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沈岚娘见方才锅铲人声哄闹的厨房瞬间安静了下来,神情微愣后扫了众人一眼,见几个提着锅铲的大叔脸色不好,这种不好不是“愤怒”、是“忧虑”和“惶恐”,连锅里的菜快焦也没发觉。
她瞬间就明白了其中关键,笑道:“那位大叔,菜快糊了,快翻一翻。”
她一说完,两厨子手忙脚乱的开始提铲翻锅。一时安静的厨房又热闹起来。
接着她又安慰似的跟那忧思过重的厨子轻声道:“这位大叔,我只是借锅一用,稍后还您。”
那厨子不知听懂没有,只僵硬的点点头,后退了三四步不动了。
刘掌柜又去了大堂,他抬眼望了眼楼上,觉得有些头痛,却没有再上楼去,只吩咐了个伙计去打扫。
记账的伙计今儿告假,他招呼着客人,又结账记账,当爹又当妈,忙着呢,没功夫搭理怪脾气的公子。
再说公子需要的是炒笋,又不是他!
想到这,他有有些伤心,他尽心尽力伺候公子近两年,竟连一盘炒笋都不如?
然而,更令他悲伤的是,他自己也在惦记着沈岚娘的笋。
他手里拿着账册,身在曹营心在汉,无法静下心来,那炒笋果是有多好吃,才使得公子吃不到而生气想拆了自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