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青春校园>平圣公主传>62.大胆

出入崇德殿两月,望月算明白,这世家门阀有多豪横。且不说千牛中郎王五郎,护卫崇德殿,不管是谁,他都敢虎着脸,不示人好言辞——当然,不排除他想做孤臣,有特异的处世之道。

就说殿中侍臣,与皇帝商论车策时,那真的啥都敢说。不说别人,就说先帝那些矬事儿,他们一点不为尊者讳,动辄拿出来劝诫皇帝。亏得皇帝不算昏聩,晓得忠言逆耳,能够动心忍性。

见识到这些,望月更觉圣德帝治世,隐伏着无穷的危机。也难怪他总看世家碍眼,就说皇帝通过科举,好容易找到真才实干的寒士,放到场面上不久,就被挤兑得无处容身。世家子若真才德兼备,忠于皇帝倒还罢了,可相对皇帝来说,他们更忠于自己的姓氏。

皇帝知天命之年,正值年富力强时,又一向威严素著,德政广播,皇帝现在安稳,是因民心向安,士心向稳,真个世系的核心利益被瓜分,又值异族群起攻之,圣德帝的皇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这种事这时说出,就□□裸的危言耸听。可这并非绝无可能之事。糟糕的局面,多来自于昏昧的决策。圣德帝现在不昏昧,随着年岁渐大,这可是说不准的事儿。

心里再多想头,望月也知明哲保身。有账可盘,就安心跟数字打交道。没账看,陪皇帝说话,看看书,或提前告退也可。

这天,先是吏部尚书卫干,将贡试捡拔的的举子们,引到大政殿参加殿试。皇帝驾临大政架。在帷账之内,由众臣分别拣选后,再由皇帝亲自举子试卷。皇帝要看的,不过二三十份。可这也不是小数目,皇帝干脆带回本宫。叫望月先放了账簿,帮他看阅试卷。

望月管他真心假意,说声不敢,先跪了再说。皇帝冷笑一声:“你就是这样孝顺朕的?朕躬忧劳国事,夜不安寝,日不思食,教你分担一二,你就百般推搪敷衍,全不思为君父解忧。月儿,朕莫非看错你了?”话到尾处,声含冰刃,隐含威迫。

望月膝行到皇帝跟前,哭丧着脸道:“父皇,儿听母后说,圣德十一年,您当着阖宫后妃宫人,说‘后宫不得干政,若违此令,祸及宗族’。父皇,您若心疼儿臣,怎么将儿架在火上烤?”皇帝一时过,便僵在当地下来台。

周老福见事情要坏,便道:“陛下,公主是天子之女,并非后宫妇人,不在此列啊。”皇帝霍地起身,背着手沉声不语。过一会儿疲惫道:“月——小扇儿,你过来,陪朕说话。”容海与周老福一个对视,叫宫人尽皆退下,又各去把着殿门,不叫重臣进来。

望月听唤忙起身,走到皇帝身边,被他拉着手,在胡椅上坐下。昏暗的光影下,不算年迈的皇帝,显得老迈而颓唐。二人久久无言,听皇帝道:“小扇儿,朕信得你,你连三儿、五儿、十五儿都能善待,偏对老父心狠,却是为何?朕做了二十年孤家寡人,只想有个知心人,怎么这么难?”

望月眼眶一酸,开始小声地哭,一半因被逼近,竟然别无选择,二则也为皇帝心酸,三则皇帝示弱,她若不真心哭一哭,可见是不想活了。小声哭了会儿,望月掀衣而跪,趴在皇帝膝上饮泣,到皇帝摸着她脑袋,才委屈说道:“父皇说这些事,叫儿如何自处,儿若是男儿身,就光明正大为父皇分忧。既生作女儿家,却要怎么办?父皇,儿臣不知如何才好。”

哭一会儿,望月也累了。皇帝心绪平复,叫声“来人”,容海闪了进来,敬候吩咐。皇帝道:“给小扇儿净面。”容海忙出去,自己捧了净具,洗完了,叫个小太监,给望月涂面脂,那肤色又变得杏黄。

收拾好了,到正殿的帷帐中,皇帝给了一张答卷。望月略作迟疑,还是接过来看,一边看,一边叹此人不合时宜,面上却不露声色。看完递还皇帝,容海接过放好。皇帝沉声问道:“小扇儿,上品,中品,下品,你看他如何?”望月皱眉不语,半晌才到:“陛下,这不是奴婢该管的事。”皇帝面沉如水,显然怒气勃发,还是克制怒气,良久方淡淡道:“你只说,若你来阅卷,怎么判?”

望月也不能再抗,只得说:“当下来说,是下品,再过二十年,或三十年,是上品。”皇帝索然大怒道:“大胆——”望月“噗嗵”一声,膝盖结结实实磕在地上。皇帝怒焰高炽,她不敢火上烧油,只安份跪着。

过了许久,皇帝厉声喝道:“送她回去。以后不必来了。”望月说不清心情,皇帝要若从此厌弃她,她也只能老实受着。可她忍不住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到底说不出别的话。

出了殿门,下着绵绵细雨。望月心不在焉,不留神摔了一跤。巧的是,常日送她的健壮内侍,这会儿正有差事。周老福也没料到,嘉善公主这么早走。想着,叫出个小太监,叫他背起公主,可那小太监就是不稳当。

一边值戍卫士看不过,便上前道:“阿监,我来吧。”这时来个冷面神,一把耨过望月,甩麻包似的,将人甩在身上,又听他道:“擅离职守,想吃板子吗?”说着对周副监点头示意,干脆利落地下台阶。周老福忙叫拿伞的小太监跟上。

王五郎腿长步大,小太监追上他,那伞也撑不上。望月淋雨难受,想叫他放下她。可这人铁了心,任她捏他脸,踢他屁股,他就是不撒手,是成心叫她淋得透透的。

到昭明殿前,望月带着哭音,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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