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皇帝驾幸昭明宫,望月如何讨好皇帝,皇帝又如何应承不提,最终磨得皇帝应下搭救着李郎群。
将这好消息告诉李贤妃,望月离昭明宫自家归宫不提。
到快上榻歇息时,小罗子进来,说了个耸人听闻的消息:保龄公主失踪了,失踪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前,大家各自闭居宫中,都埋头做冬衣呢?
之前为节省开支,少生事端,除了必要的外出,禁宫各处都是门户紧闭的。
哪能还能道听途说地叹些消息?
也难怪信息如此闭塞,保龄失踪一两月,这才被传到玉卿宫这里来。
这真是出了奇了,保龄为何偷跑出宫,已是疑问一桩。
更离奇的是,宫中守卫层层,门户一道比一道严,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娇娇女,到底怎么出去的?
堂堂贵妃之女,皇帝一直宠爱的皇圣保龄公主,在守卫森严的禁宫之内离奇失踪了。
她的母亲沈贵妃必定知晓此事,可偏她却一直瞒得严严实实,直到两个月后,这才走了风讯。
事情严峻,皇后都不能擅专,一旦发现,立刻向崇德殿向皇帝并报,还是由皇帝下令:各宫严守门户,不得私语乱谈,但要消息泄露,宫规国法不容。
除此不能将消息泄露民间,也在紧锣密鼓地寻人。
皇帝也密令皇后,务必查出保龄如何出的宫。
这可不单是自家女儿私逃出宫的丑事——这是关乎宫禁安危的大事,绝对不可轻忽。
若说女儿家的心事,做母亲的该知道,身边亲近之人也该知道。
昭纯宫这一边里,沈贵妃原还心侥幸,想着悄声把人寻回,再设法偷运进宫,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谁也不会察觉绮儿出过宫,还与她失了联系。
她与女儿的声名,两个儿子的前程,都不受此事牵累。
谁知道,她诸事萦于心头,急得焦头烂额,竟吃了严氏的这个大亏。
到这时,半个宫城的人都知道此事。她若再不说出实情,别说是冯氏严氏,恐怕连皇帝也饶不了她。
沈贵妃心里明镜一样,能叫保龄公主动逃宫之念的人,无非就是从前的李少卿,如今的李将军。
正因察觉女儿这般心思,那褚家郎死未期年,沈贵妃便张罗着要再给她订一门亲事。
不想,她这样一急功近利。只把这娇女儿逼得,起了这样害人害己的糊涂心思。
有了寻人方向,加上皇帝正要派人去查李绸的醉酒失踪案,明里暗里就一共派了三拨人。
而皇后这一边,查找保龄出宫途径一事,虽然不能大张旗鼓地查,便皇后的昭明宫,殿中省的内宫局,隶属皇帝的宫城禁卫,这三大势力一齐出动,声势想小也小不了。
只不过出师之名可以冠冕堂皇一些。
皇后就颁下旨意:一说整饬宫闱,盘查奸细,二是因天气苦寒,看宫中是否有冻死不报,空领供奉的。
望月的玉卿宫,因在禁内极东之地,离宫城极其近便,就成了重点排查区域之一。
这宫里的宫婢内侍,尤其是中下层的宫人,轮流被叫过去问了个遍。
当然,嘉善公主本人,除了皇后本人,他们是不敢轻易传讯的。
望月闲居宫中,并不忧心外面的事,想起来新学的这份技艺,就爱给人做衣裳。
给皇帝、皇后做过了,又给沄三兄、汩七兄做。
到后来,为国征战苦、远在北疆的四兄和五兄也给做了。
这四皇子与五皇子,还皆是识礼之辈,接了她送的衣裳之后,还特意回赠了礼物。
送回来信里,也无不是感慨嘉许。
说不清什么风气,后来,庆丰、保龄、郑阳三位公主,都给北疆的皇四子和皇五子,寄送了衣服鞋袜去。
这一会儿,望月在给雀儿裁衣裳。
虽然雀儿早已入葬了,死活都是穿也穿不着,不过做出来,就算只是摆在那里,也不必别人知道,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蔚藉。
正裁着腋下的一块,招娣进来报说:“十五皇子要求见您。”
望月抬起头,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肚子,看了招娣一眼,有点询问之意。
自从公主疏远十五皇子,他一向极少能出入玉卿宫,玉卿宫人们待他不过面子情,哪能知道十五皇子此来何意?
招娣给不了公主提示,望月一皱眉淡淡道:“请进来吧。”
望月放下手中活计,略收拾了一下,这才有点见客的样子。
出了内殿,便闲闲坐在正堂等着。
沈洵走进来时,虽然没有表情,望月略歪着头看他,总觉得他的脚步有些仓皇。这许久不见的皇家姐弟相互见了礼,望月就吩咐看座上茶。
沈洵端茶略饮了一口,将手在衣服在抹着。
他一面是紧张,一面是将出口的话——他实在不知怎么出口。
等了一会儿,沈洵还不说话,望月倒没不耐烦,只是难免有点走神了。
自从雀儿惨死,她渐渐有了这毛病:对着外人,尤其对着皇帝时,精神上有压力,她还可以保持精力专注。
一旦到自已的地盘上,精神上一松懈,她就容易失神。
神游了一会儿,突听沈洵说道:“弟弟——想烦姐姐一件事,不知姐姐可有闲暇?”
望月扯着嘴角,却扯不出笑意来。她沉沉一叹,拿着茶盏抿了一口。抬着看向沈洵,他的神情仓皇而殷切。
望月蹙着细眉毛,对他的表情其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