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魏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酒杯继续说道。
“咱家在这里冒犯地说上一句,信王殿下今年还未满十三岁。你们都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少年人心性,热血维持不了几天。
今日想要务农,明日想要打猎,后日想要干什么,谁也猜不到。
咱这个庄子虽然是划归信王,可信王未必会放在心上。
说不定过个十天半月,信王在庄子里呆腻了,又会返身回宫。
贵人高高在上,哪会理睬我们这些小人物!
所以,咱家在这里要说一句: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今后还干什么;庄子以前是什么章程,以后依然是什么章程。
有怀着别样心思的,以为信王殿下来了就可以另攀高枝的,都可以把心放一放了。主子虽然换了,庄子却还是咱家继续管着。
只要咱家还待在这个庄子里,就翻不了天。”
小魏公公说完这些话,闭上嘴巴不再吭声。底下的刘三却猛地一拍桌子,鼓掌喝好。
“好!小魏公公说得好!庄子维持原样,那是再好也没有了。谁敢在其中搞破坏,砸了弟兄们的饭碗,我刘三第一个不答应。”
“没错,我们也不答应。信王殿下高高在上,难道还能什么事情都亲自管?庄子想要正常运作,还不是需要我们这些人。”
“没错,无论庄子归谁,离开我们这些人就玩不转。没有我们,那些贱民就敢抗租,庄子就会连一粒米都收不上来。”
“公公说得在理,信王不过是个孩子,能在庄子里呆多长时间?”
“咱们只要把信王哄得开心了,其余的事情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
……
底下的众人一时间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还有几个脑子灵活的开始出谋划策,商议着怎么能够哄得信王开心。
而挑起话头的刘三又再次站了起来,破锣般的嗓子压倒了所有人的声音,高声喝道:“信王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一个藩王,大明的藩王成千上万。
可咱们庄子的小魏公公,却是魏忠贤魏公公他老人家的干孙子。有这层关系在,就算是信王也要掂量掂量。
咱们只要跟着小魏公公,凡事都听他老人家安排,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说得太对了!”
“简直说到我的心坎里了,无论谁来我都不服,我只服小魏公公!”
表忠心的话语此起彼伏,一个个面红耳赤地站起身体,把胸脯拍得啪啪山响。
台前的小魏公公眼睛更小了,眯成了一条缝,却站起身体不住摆手。
“胡说!都瞎说些什么!那可是信王殿下,陛下的亲弟弟,哪是咱家这等卑贱之人能够比的。
刘三,咱家看你是马尿灌多了又在说疯话,还不赶紧滚回去休息!”
刘三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低着头嘟囔了两声,站起身体走出宴客厅。几个方才拍胸脯表忠心的,也蔫头耷拉脑地随在刘三身后,不敢再言语。
小魏公公等这些人都走了,才一脸郑重地看着底下的人。
“咱家掌管这个庄子,已有两年。
咱家的为人怎么样,大家伙儿也都清楚。刘三方才的话虽疯,可有一点他却说对了,咱家并不是没有背景的小人物。
咱家背后站的是干爷爷魏忠贤,以及奉圣娘娘。整个大明除了陛下,咱家想不出还有谁比他们更大。
咱家今天就是一句话,跟着咱家好好干,亏不了你们!”
说完,小魏公公点点头,笑眯眯离去。
小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声:“今日酒肉管够,大家尽兴!”
随后快步走到小魏公公身边,搀起小魏公公的一条手臂。
身后谢恩的声音不断传来,几乎要掀翻宴客厅的房顶。
小太监凑到小魏公公身边,满脸的喜色,“公公,大事济矣!”
“都是些墙头草,能济什么事?带咱家去见刘三。”
“是,公公!”
………
京城通往南山皇庄的路上,刘凯乘坐的马车在常威、左良玉等人的护卫下,缓慢地行驶着。
并非刘凯不着急,主要还是道路的情况比较糟糕。
坑坑包包的土路,想快也快不起来。
身体随着马车剧烈摇晃,刘凯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让马车赶紧靠边停下,刘凯在王承恩的搀扶下跳下马车。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又狠狠地灌了两口冷水,才强压下胸膛内宛如翻江倒海般的躁动。
刘凯缓步踱了一圈,才在王承恩准备好的马扎上坐下。
“这么说,汤若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是的殿下!小的奉命前往钦天监,见过监正周大人。周大人却说汤若望几天前就请了假,说是要去天~津访友。
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周大人也说不上。不过汤若望留下的备案是十天,这么算起来,用不了几天他就能够回京。
小的已经留下口信,让汤若望回来后务必前往南山皇庄,面前殿下。”
“嗯,也好!事情急也急不来,总归是要将皇庄的事情理顺,才好规划。”
刘凯点了点头,没有在意。
一旁的曹化淳却忍不住开口,说道:“殿下想要将皇庄理顺,短时间内恐怕有些困难。
皇庄的管庄太监原名叫做马三强,后来见魏忠贤势大,认了干爷爷,就改名为魏三强。因其为人圆滑,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