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皇庄中,将书信送走的刘凯十分轻松地斜靠在座椅上。
令魏忠贤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对刘凯来说却并没有多少难度。
明朝末年,当时账本的记录方法,采用的是单式记录法。与后世的复式记录法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刘凯金融专业毕业,又凭自身的能力做到了财务总监,魏可心账本中的猫腻,如何能够瞒过他的眼睛。
皇庄中的土地数量有限,每年的产出有限,上缴到内务府的财货也有明确数字。
若是这种情况,刘凯还不知道魏可心到底贪了多少钱,那他就白当一回穿越人士了。
之所以选择将这件事情私下告诉给魏忠贤,而不是直接捅到天启皇帝朱由校那里,主要还是不想同魏忠贤彻底闹翻。
来到大明已经有一段日子了,通过明里暗里的了解,刘凯知道朱由校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说句内忧外患那都是轻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内外煎熬。
尤其东林党人遍布朝堂内外,带给朱由校很大的掣肘。
后世网络媒体曾经各种角度评价东林党,总体而言是贬的多,赞的少。后世之人的看法是否正确,这暂时放到一边。
单就目前的大明而言,儒家统治华夏这片土地,超过千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唯儒独尊;
儒学系统中诞生的文官,凌驾于武官和勋贵之上,一统朝堂;
而文官当中的东林党,又消灭了其余党派,独揽大权。
东林党的好与坏,善与恶这些都暂且不提。单从“绝对的权利导致绝对的**”这个角度上讲,任何统治者都不会对东林党有好印象。
这也难怪历史上的朱由校会渐渐倚重魏忠贤,让“阉党”去和“东林党”分庭抗礼。
在如今东林党人占优的情况下,刘凯将事情捅到朱由校那里,等于间接地给东林党人提供帮助,也等于间接地站在了朱由校的对立面上。
这种情况是刘凯不愿意看到的。
说到底,无论是谁成为皇帝,只要想行使帝权,都会与东林党人生出冲突。
在这种情况下,刘凯更加没有必要去杠上魏忠贤。
如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大哥朱由校在位的这几年,同谁都不发生交集,夹着尾巴做人,闷头壮大自己的实力。
历史上的崇祯之所以那么悲催,无非就是没有当过太子,突然继位,手中连点可用的人手都没有。
加上头脑一热干掉了魏忠贤,让东林党一党独大,以至于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
十七年的时间更换了五十多名内阁成员,何尝不是因为身边没有一个真正属于他的班底。
既然刘凯从后世穿越而来,那他就要尽力去更改这些错误。而组建班底最便捷的方式,莫过于……拉关系!
………
心中火热的魏忠贤刚刚除去身上的衣服,随身小太监就在门外喊道:“魏公公,陛下召见!”
娇媚的客氏已经春衫半解,两只肥硕的白兔正瞪着通红的眼珠不住向他招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是陛下召见,魏忠贤简直有一种要抓狂的感觉。
虽然他少了一个零件,可这种不上不下的滋味,依然十分的难受。
狠心灌下一大口冷水,又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同小太监急匆匆地前去面见天启皇帝。
朱由校正皱眉看着一封书信,魏忠贤虽然上了年纪,眼睛却不花,隐约能够认出是信王的笔迹。
此时,魏忠贤突然有了一种直觉,自己这番火急火燎的被叫来,一定又跟信王有关。
果然,朱由校将手中的书信一合,问道:“徐光启此人,你了解多少?”
魏忠贤楞了一下,随后想了想答道:“徐光启字子先,南直隶松江府上~海县人。万历三十二年考中进士,后担任翰林院庶吉士。
万历三十五年,授翰林院检讨,不久丧父,返乡守制。守制期满后,又回京复职。万历四十七年曾经以詹事府少詹事兼河南道监察御史的身份督练新军。
老臣比较欣赏他的才干,打算举荐他任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协理詹事府事。但徐光启为人孤傲,不肯就任。
后来因为与西洋传教士来往过密被弹劾,如今闲赋在家。”
魏忠贤虽然不认识字,记忆力却是超群。加上他之前曾经拉拢过徐光启,因此对于徐光启的过往了如指掌。
朱由校点了点头,“难怪朕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原来是他。朕也曾听闻,他与西洋传教士合作,翻译了不少西洋那边的书籍。
嗯……既然忠贤你对徐光启的事情了解不少,那你可知此人学识如何?”
魏忠贤摸不清朱由校的心思,有些谨慎地答道:“徐光启出身商人家庭,能够考中进士,并在翰林院担任庶吉士,学识方面肯定是不差的。
陛下应该也知道,文官之中向来有不担任庶吉士,就不能入内阁的不成文规定。”
“那此人品行如何?”
魏忠贤偷偷看了一眼朱由校的脸色,继续答道:“除了与西洋传教士过从甚密外,没有听说过不好的传言。”
听到这里,朱由校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微笑。
“如此说来,由徐光启担任信王的老师,完全没有问题喽?”
果然如此,魏忠贤自怨自怜地暗暗叹了一口气。
知道的人明白,他魏忠贤是司礼监禀笔太监,东厂厂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信王殿下的保姆呢!
不过就是信王想要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