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与王学礼的视频通话后,那桂芸心想,如果母亲真能与庄叔叔结个伴儿,或许能从两年来失去父亲的阴霾中走出来。打电话,很多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明天也没有课,不如坐高铁去一趟海市,当面探听一下母亲的想法。
那桂萁的家住在海市一处28层高的公寓楼里。那桂芸特意起了个早,不到9点就赶到了。
儿子一家三口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那老太太此时正一个人坐在楼下小区里的木椅上发呆,远远地见女儿来了,急急地迎上前去,像个孩子似的委屈地说:“在这里住这三个多月,像蹲监狱似的,我都要憋疯了。可是,我一说要回去,你弟弟就劝我,让我别给你们姐弟两个添乱。芸芸,你说我这是添乱吗?我是真呆不下去了,小区里住的全是年轻人,一天到晚一个说话的都没有。你来得正好,快快给我买张飞机票送我回家吧。”
那桂芸说:“您回去,一个人生活能行吗?”
母亲说:“怎么不行,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呢?我记得您可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呀。”
“这三个月不是闲得没事嘛,我也用手机上网学会了几道菜,小孙子吃了还说奶奶的手艺不错呢。”
那桂芸说:“您再坚持一两个月,等我这边的课程结束了,立即就来接您一起回去。”
“还得熬两个月呀,我现在可是度日如年啊!”母亲可怜兮兮地说。
“最多两个月。妈,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想求您,王学礼的老岳父,那位庄叔,我以前不是跟您说起过嘛,去年老伴儿去世了,老爷子一直挺苦闷的。我想,您是做教师的,不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嘛,最善于做人的思想工作了,您加他个微信好友行不行?发现什么适合他的心灵鸡汤可以给他转发点儿,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可以跟他聊一聊,劝劝他凡事想开些,也算是帮学礼减负不是。”
那老太太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女儿,说:“你这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是要撮合我们两个在一起吗?”
那桂芸笑道:“老妈您可太狡猾了,看问题一针见血入木三分,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本质。”造化炼体决
王学礼知道岳父的脾气,不想跟他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说:“行不行好不好,可不能听您一面之辞。月杨把您托付给我,我得负起责任来,哪能您说没事就没事呢?今天我来是想跟您商量件事儿,小那的父亲两年前走了,她的母亲一直没有从痛苦中摆脱出来,这两年小那跟着操了不少心,去江城进修都带着个老娘。可是儿女的关爱毕竟代替不了夫妻的感情,昨晚我和小那在电话里商量,你们两位老人可不可以试着相处相处?阿姨退休前是中学语文教师,也是个知识女性。对了,阿姨还说她读师范学校的时候去你们锅炉厂学工,认识您,您那时是工段长,她说您还救过她的命,对您的印象相当不错。”
女婿的一番话出乎庄严的意料,却也引起了他的浓厚兴趣。只是拼命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小那的妈妈究竟是一群女学生中的哪一个。
王学礼仔细观察着岳父的神态,适时拿起岳父的手机,说:“您把手机给我,我这就帮您加她为好友,你们两个聊一聊,不就回忆起来了吗。”
很快,“庄园主”与“虞美人”就加为微信好友。
借女婿做饭之机,“庄园主”与“虞美人”聊了起来。像两个久别重逢的人,两个人一下子就聊到了一块儿。聊起过去的事情激情澎湃热血沸腾,说起眼下的处境,两个人你劝我我劝你,都把对方当成关爱的对象,最后达成一致意见,要珍惜人生这剩余不多的美好时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不要成为孩子们的拖累。
吃过午饭后,庄严一再催促王学礼回柳树屯,并告诉他,于广美——就是小那的母亲,说下周就准备回青山,没事儿会过来陪他聊聊天儿。
王学礼心里想说:老同志战斗力可以呀,这么快就拿下了这座堡垒。这样没大没小的话他当然不敢说出口,只是说:“就听您的。有什么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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