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礼兄你不用这么内疚,其实我当时就猜出了这事儿是你干的,是你的那篇人情稿被我压下了,蓄意报复吧?你有所不知,我当时刚到总编室,那几个老编辑哪里肯心甘情愿服从我领导?你的那篇稿子,是邵编辑给压下的,他说你王学礼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却总也不想着叫上总编室的弟兄们,这次就难为你一把,我作为部门主任,只得为他们撑腰了。”靳明丽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今天当着两位哥哥,我就跟你们交待一个实情,我跟孟总关系确实不一般。那个时期,他在外边跟同学哥们应酬时常带着我,他说他喜欢我的才华,说跟自己的老婆没有感情没有共同语言,说终有一天会休了老婆娶我的。说实在话,孟总不像老钱,贪财好色碌碌无为,他当头儿那些年报社效益多好大家干劲儿多足!这个男人,我还是打内心里佩服的。你通风报信,孟总老婆来报社一闹,我才真正看清了一个事实,就是老孟根本不可能停妻娶我,跟我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哄一个小女孩儿开心罢了。所以说学礼兄,遭报应的不是你家嫂子,而是我靳明丽。张鹏这样对待我,更是我应得的下场。”靳明丽说罢,又是一大口酒下肚。
“明丽你真的不能再喝了!”钟山忙去抢她手中的酒瓶。
“我根本没有喝多。咱继续猜拳。”靳明丽夺过酒瓶,三人继续猜拳,这次是钟山一个人出的手背。
靳明丽又抢着问:“钟老师,这个问题我憋在心里好多年了,你当年像躲避瘟神一样躲避我,宁愿记者站站长都不要了回来当个记者,你今天说句实话,是不是因为我长得不漂亮?”
“是,又不全是。”这问题真的让钟山难以回答,但在今晚这样的氛围下,他又不能不回答。当年钟山到安台记者站任筹备组组长,眼见就要任命为站长,前妻林美惠却在这个时期婚内出轨,造成二人婚姻破裂,靳明丽主动请缨到记者站当记者,对他展开强烈攻势,他确实是为了躲避她的纠缠要求调回报社本部。
“钟老师,你为什么总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不能像学礼兄这样澄澈透明吗?你就直说嫌我长得丑看不上我,还能怎的?”靳明丽不满意钟山吞吞吐吐模棱两可的回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漂亮女孩子青睐,这是男人的共性。但是,仅仅有美貌还是不够的。你知道,林美惠也很漂亮啊,为什么我俩最后还是分手了?我看重女人的,是性情和品质,这两方面,邱月月都具备。你如果当初不是那样的咄咄逼人,不表现得那样的争名夺利,就是一个稳稳当当的女孩子,又这样对我情有独钟,我或许也能被你感化的。”
靳明丽被感动得流下了眼泪,说:“你为什么那时候不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如果知道了你的好恶,改还不行吗?如果你接受了我的爱,我又何苦要嫁给张鹏,又怎么可能跟老孟有那么一段不光彩的插曲?说到底这辈子都是你害了我。”
见靳明丽真的喝多了,王学礼赶紧打圆场说:“今晚真的喝了不少,不能再喝了。”说罢,就掏裤子口袋,拿出李伟送他的那个红包,说,“这是李伟给王硕结婚包的红包,今晚的事儿都因他而起,这下半场的酒,也算是那孙子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