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玄幻奇幻>舞院诡影>第13章 母亲的秘密

宋慈坐在墓前,低下头,看见那串在阳光下闪着光亮的,带着浓郁海洋气息的黑珍珠项链,看看,看着,时光便悄悄回到了50年前的那个下午。

阳光明媚,窗外的几株柳树开始竞相抽芽。院子里的土地因为刚刚翻新,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6岁的宋慈中指和拇指小心翼翼的捏在一起,小手像个孔雀脑袋,跑到母亲面前。

“妈妈,这颗珠子好漂亮。”

许莹姿把那颗黑珍珠接在掌心,珠子圆润,光泽雅致,是浓郁的水墨丹青色,在阳光下转动,又可见色彩的变幻。这种天然的珠子在古代也算是贡品级的宝贝,一是因为极稀少,是历经岁月磨难后的馈赠,被称为黑蝶贝之泪,二是因为过去受条件所限,采珠本就充满危险。因为得来不易,所以更显珍贵。现在因为工艺技术的进步,很多仿制品已经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这是在哪里发现的呢?又乱翻东西是不是?” 许莹姿嗔怪着问。

“没有嘛。”宋慈搓着潮湿的小手,“我在打扫屋子呢。”

小孩子眼里,有时候一粒沙子的价值并不比一粒金子差到哪去。他们有着天然的探索精神,对没见过的事物总是心存好奇。新鲜的通常比司空见惯的东西好。

许莹姿看着面前这个稚嫩的小姑娘,才意识到,她在慢慢长大,大到家里很难再藏住什么秘密。

宋慈则抬头看看母亲,眼睛忽闪忽闪。

“这个家里还有多少我没见过的东西呢?”她内心暗忖。

如果当年没有从大火中抢出那本画册,许莹姿完全可以像正常的女人一样生活。嫁人,生子,变得富态,变得碎碎念,变得满脸皱纹,变得白发苍苍,直到变成一撮无欲无求的沙土。

当年能够幸免一死,多亏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救了人,也救了书。男人对书不感兴趣,对她却一见钟心。那一晚,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后来成了他的丈夫,也成了女儿宋慈的父亲。

乱世之中,命运飘摇,一个女人能够找到可以依靠的肩膀,是不会仔细琢磨爱或者不爱的问题,更何况是对于一个救了自己命的男恩人。

正所谓英雄救美人,宝刀赠英雄。只是英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1949年,这个男人坐船乘风破浪去了台湾,一走便是杳无音讯。第二年,宋慈便来到了这个乱哄哄的世界上,会叫爸爸的时候,爸爸不在。

解放以后,国家正处于人才匮乏时期,许莹姿因为有一技之长,又迫于生计,没费多大力气,便在一所学校找到了工作——教舞蹈。母女两人的生活,也算是有了着落。

本想与舞蹈绝缘的她,冥冥注定一般,又走进了那个令她又爱又怕的世界当中。

在宋慈的记忆里,母亲总是与噩梦如影随形。有时晚上,一个接着一个像过电影一般,说的什么听不清楚,每到这时候,她就会静静的坐起来,推推妈妈。许莹姿挣扎着惊醒的时候,衣衫湿透,头发散发着一股潮濡的头皮味道。月亮的清辉填满屋子,很亮。比月光更亮的是女儿宋慈的一双眼。

如果内心有隐忧,就应该尽快解决它。心理学上把这个称为人的“第六感”,也可以通俗易懂的叫作“预感”。许莹姿在宋慈6岁的时候就有不详的预感,但却没有及时解决这个问题,直到这个问题真的成了问题。

终于,又是冥冥注定,越想藏住的秘密越会过早的泄露;越不想经历的事情,越是会早早找上门来。

宋慈12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并继承了母亲的艺术细胞,对舞蹈情有独钟。她经常在家里没人的时候对着镜子,头上或者肩上裹着母亲的纱巾、披肩之类,有时候是许莹姿用钩针织就的桌布、门帘不一而足;用牙齿咬咬嘴唇,用舌头舔一舔,让它们显得更加红润;用棵济……这些工作都完成以后,便学着母亲的样子翩翩起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纠正着姿势。

12岁的青春期,包含着太多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很多少年会天马星空的想象自己将来的模样。但宋慈的想象很具体,很单一,很早定格,除了跳舞,还是跳舞。

1962年,东方歌舞团成立;玛丽莲梦露自杀;白人种族主义者试图阻止黑人詹姆斯·梅雷迪斯入读密西西比大学却未能如愿。也是在这一年,宋慈发现了家里的一个大秘密,是相依为命的母女俩之间唯一的秘密——一本书。看上去很旧,但却很吸引人的书。

许莹姿若是早想到12岁年龄的女孩总是跟镜子特别亲,她绝不会把书藏在衣柜里。但也许发生的事,本就该发生。

那天宋慈放学后,还是打扮一番,在镜子前打转。她玩得开心,竟不注意踢翻了母亲放在椅子旁的小篮子。一枚顶针骨碌碌的溜了出来,一直钻到柜子底下,清脆的金属音戛然而止。

宋慈跪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向衣柜下的缝隙里看去。

那枚顶针就端端正正的躺在靠墙右边的衣柜腿旁边。衣柜下的地面上已经积了很多灰尘,还有些小珠子,零线,碎布头散落在里面。

她伸手去掏,顶针没有碰到,却把衣柜底一根横着的木头碰歪了。一块板子倾斜下来。

宋慈以为柜子底要掉,吓得赶紧缩回手,从上面打开看看,却又明明好好的。

再伏下身来,一个扁扁着的四方形包裹出现在他眼前。

只有两个女人的家里,一个女人以这种方式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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