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听了女老师的话,心情坏得无以复加,开始责怪自己心血来潮得太晚。
怨天怨地怨自己,不如死皮赖脸去争取。
“老师,不能再给多加一个名额吗?”安然不想就这么转身离开,虽然没报什么期望“我这个同学非常优秀的,因为最近找工作,一直没抽出时间过来报名。她舞跳得很好,真的,您帮帮忙吧,给我,哦不是,给她一个机会吧。”
“今天上午我这已经拒绝好几个女孩了,要是给了她机会,那对别人多不公平”,对方分毫不让,“再说,学校也有规定”。
规定,规定真是个好东西,随时可以拿出来做拒绝别人的挡箭牌。
“真的没办法吗?”
女老师没有回答,却转移了话题。
“你同学不是在找工作吗?你们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跟风,找个靠谱的工作比什么不强”,女老师好像突然来了精神,将垂下的那缕头发别到脑后,“这么多人的比赛,拿到名次的就那么几个人,就算赢了,也不代表就能靠这一行吃饭。什么练舞蹈、当明星、主持人,模特,别看外表光鲜,也不过是吃青春饭,谁也不比谁特别,人这一辈子就这几年的好时光”。
女老师的脸泛着红润的光,眼睛也比此前更加闪亮,声音也越来越大。这是长篇大论的序幕。这个年龄的女人,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儿女们帮她们练就了一副好口才,遇到跟自己儿女年龄相仿,又相似的孩子,总是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这个时代,做个好家长难,做个好儿女也不容易。
安然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女老师的声音还在空气里荡漾着。其实这一顿唠叨,安然并未感觉郁闷。上大学离家已经有几年了,回家的次数有限,有父母一样的人在耳边滔滔不绝,似乎还有些亲切感。
真正令安然郁闷的是出师未捷,灰头土脸。看看天,也是一脸不高兴的黑,心情就更加低落。
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安然没带伞,垂头丧气的不知该去哪里。丁丁一时兴起,想要出国深造。如今,已经开始张罗着出国的事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有任性的资本。张静和到现在也没来个电话,面试成败未卜。
安然不经意看见一楼方厅里面的宣传海报,是专为这次比赛而设的。一个面容俊秀的女孩,摆着标准的芭蕾舞造型。她高昂着头,向远方眺望,犹如一尊优雅的雕塑。旁边几个艺术体大字写着“梦想有多远,风景就有多美”。
梦想,多美好的字眼。幸运的人做梦终有一天会实现,至于如何成真,几时成真,恐怕当事者是始料未及的,只需随时准备尽情享受那成真的欢愉即可。
幸运的人即使不追着梦,梦也会惦记着你。正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安然突然想起赵敏,这个女孩就是幸运的人。
安然就这样想着想着,无意间走到了教学楼的舞蹈教室。这里她是曾经来过的。
现在好像有什么人正在练习。一间教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悠扬的乐声。安然走过去,从门缝往里瞧。练舞的女孩姿态轻盈优美。
女孩一转身,安然不仅心下感叹“真巧”。
因为这个女孩她认识,是赵敏。
她刚想悄悄推门进去,却猛然听到一声呵斥。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包甩在地上。
一个人从舞室的休息椅上霍然起身,一阵风似的走到赵敏面前。赵敏一脸汗水,惊得花容失色。
“别跳了,你想什么呢?”付景轩声色俱厉。
“老师,怎么了?”赵敏大口喘着气,一脸无辜。
“你说呢?你这是要参加比赛的状态?你入心了么?”
付景轩伸出手,指着赵敏的心口,眼看就要戳进去,一直戳到心脏上似的,吓得女孩向后退了几步。
“我已经很努力了”。赵敏小声争辩,胸部剧烈的起伏着。
“那是我看走眼了,你这是,这是在糟蹋这个舞蹈!你知道么?” 付景轩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严重。
这种斥责连安然都听得心惊肉跳,更何况当事人赵敏。刚才还在想赵敏是个幸运儿,现在看来,这个幸运背后也蛮沉重的。
“老师,我哪里有问题?”显然,赵敏的自尊心被触动了。
“你,你哪里都有问题”,付景轩顿了顿,似乎还不满足,“你这个样子,不要去比赛了”。
“为什么?”
“不配。”
赵敏的眼睛红了,是委屈的红。付景轩的眼睛也红了,是生气的红。
虽然安然对付景轩有几分畏惧,但听到两个人的这番对话,着实很替赵敏鸣不平。且不说如此辛苦的练习,就是拿出初试那一天的水平,她也是很有希望在比赛中拿到一个好名次的。所谓的魔鬼教练,也不过如此吧。
正在此时,不知是怎样的鬼使神差,风向突变,竟把门吹开了。
安然来不及躲避,愣愣的站在那里。毕竟这种场合是不宜为外人所见的。
“你是谁?在这干什么”付景轩一脸的怒色未消,显然也没有记起安然。
“我,我来找赵敏。”安然情急之下,编了个谎。总不能说自己在别人学校乱溜达,躲在门后听吵架。
赵敏被付景轩一阵呵斥本已经郁闷至极,这个场面又被安然看到,更是觉得狼狈不堪。一时间新苦旧屈奔涌而至,人就禁不住哭出了出来。一开始是默默抽泣,后来就转变成声泪聚下。
“付老师,您也别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