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安然还是沉默不语,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你还生气呢?”张静和看着她,眨眨眼。
“没,我要查点东西,你自己玩。”
“毕业论文啊?”
“不是。”
“啊,你是想在网上查查高冷吧。我今天问了他那么多问题,竟然没有一个正面回答。”
“哎呀,我哪有那么无聊。你不累吗?快点先休息吧。刚才竟问那样的问题,真是……”
安然又想起晚上自己的尴尬模样,还好是黑天,若是大白天,她火炭一样的脸,肯定要被嘲笑了。可是,高冷今天没有回答张静和的问题,也是让安然内心颇有些失落。虽然感到害羞,但这些真的是自己一直想问,又没有勇气问的。
张静和看见安然打开电脑,聚精会神的在屏幕上看着什么。换了平时,她早就凑过去了,可是今天,真的是很累。看见床,身体就像铁片遇到磁石一样,分分钟就要被吸附过去。于是,人站在原地哼哼了两声,终于敌不过那柔软舒适之物的诱惑,向床的方向猛扑了过去。
安然的眼睛,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紧盯着屏幕。她凝神皱眉,努力的边思索、边搜索着。手臂上的伤,因为敲击键盘又有些隐隐作痛。可是,忙了很久,她也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午夜,张静和有条不紊的鼾声,让人想起墙上挂钟的表盘。安然的眼皮分外干涩,脑袋也变得轻飘飘。看来,今晚是一无所获了。她将台灯调到最暗,又尽量用身体挡住那片光源,张静和需要睡个好觉。有一刹那,台灯暖黄色的光芒,让安然感觉自己是坐在某一个下午的阳光里。
看来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她决定关机睡觉。虽然网上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还有其他渠道可以尝试。
安然站起来,转过身,余光正瞥到张静和的床铺。这一瞥不要紧,安然瞬间僵在了那里。她见到此时张静和正直挺挺的坐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她无声无息的坐了起来,黑色长发散乱在肩上,眼睛似睁非睁,嘴里正浑浑噩噩的说着什么。这犹如恐怖电影中的诈尸镜头。
“张静和。”她轻轻唤了一声,因为有光,安然还算镇静。
“嗯”。
“你怎么了?”
“我刚才,看见你身后好像有个人。”张静和吐字不清,似乎还在梦中一般。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漫不经心,可对于安然来说,却犹如惊雷。
什么?!安然刚刚镇定下来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的跳动。她惊恐的环视着四周。在昏暗的灯光下,周遭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那些阴暗的角落里不知道藏着些什么,就连床栏上挂着的衣服,看起来都令人心生寒意,仿佛里面有可怕的鬼魅,会随时张牙舞爪的飞扑过来!
还有身后……身后有个人?身后有一双眼?安然觉得脊背发凉,背后没有窗,缘何会这般阴冷!倏……倏倏!身体像被过电一般筛糠着颤抖。此时的安然,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睡觉吧。”张静和又突然发声,打破了沉默。随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翻身躺下。
安然看着她躺在床上,酣然入睡的安静样子,开始怀疑自己看见的是不是真实的。她刚才的确坐起来了吗?她的确开口说话了吗?
安然怀揣着一颗乱七八糟的心,躺在自己的床上。台灯始终不敢关掉,虽然那光亮招引了一些盈盈乱舞的小飞虫,可那也好过四下漆黑的,悚人的静寂。
安然在天已经蒙蒙亮的4点钟左右才睡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一张女人的脸,近得就快贴上了自己的脸。
“你不上班了?要迟到了,小猪猪。”
“几点了?”
“马上8点。我要去上课了。睡过了小心**扣钱钱。”
张静和说完,直起身子,欢快的走出宿舍。
因为起得晚,安然是一路小跑奔向办公室的。她低头冲进门的时候,险些与迎面走来的高冷撞个满怀。
“昨晚又没休息好么?”
“啊,还好。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已经交代完了。中午一起吃饭?”
“啊,好。”
“那我来接你。”
“啊,打电话就行。”
安然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其他同事,人们脸上是一副忙碌和认真的表情,似乎没有人关注两人在门口的谈话。
耳朵跟眼睛不一样,耳朵听东西的时候,不像眼睛,需要对准目标。耳朵即使在全神贯注的时候,营营逐逐的时候,也是不动声色的。它们既不会支楞起来,也不会来回摆动。
因此,安然的担心是多余的,也是自欺欺人的。
此刻,在恒州艺术馆,张泽的办公室里,早晨的阳光照得屋子里面亮堂堂的。张泽正翻阅着最近找来的一些材料。其中有一份古旧的出版物,吸引了他的视线。里面的内容,与安然之前要打听的事情有关。张泽聚精会神的看着,很长时间,他的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可见其对这些文字的极大热情。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纸张被翻动的声音。
正是因为这般寂静,在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的那一刻,张泽觉得那声音分外突然,也分外刺耳。当他打开门,看到来人的时候,更是分外吃惊。
郭俊男与张叶穿着笔挺的制服,站在他面前。
张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和忧伤。他知道这两个人来此,所为何事。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