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交上下来,月亮已经高高悬挂在头顶,“咔嚓”一声,我用娄薇留下的钥匙打开了防盗门,客堂的大桌上仍然摆放着几道残留着余温的饭菜,旁边留着一张字条,似乎是怕我看不见,专门用一个红色的水杯压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面娄薇娟秀的字体写着:“饭菜放在桌子上了,如果凉了记得热一热,如果不合你的胃口冰箱里有点咸菜,我先去睡了,明天还有早班,记得早点睡啊。”后面用她一贯的手法留了一个笑脸符号,就如同那个女孩似乎一贯用乐观的态度去面对一切横亘在她面前的障碍。
匆匆吃过还算温热的饭菜,我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漫天星空与清冷的圆月。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早上买的香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抽光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自嘲的笑了笑,正准备把摸出来的打火机放回兜里时,一条熟悉的纤细藕臂打断了我的动作,然后把手中的物品摊在我面前。
那是一盒崭新的、未开封的香烟。
我转过头看到了手臂的主人,不出意料,果然是娄薇。似乎是看出我正在注视着她,娄薇俏皮的笑了笑,说道:“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刚到拐角处就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发呆,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但是看到你摸兜的动作了,我爸以前想事情的时候只要亦有这个动作,百分百就是想要抽烟了,刚好我这儿有几盒前些天一个病人送的烟,看你没有就拿来给你咯。”说完还生怕我不信一样,赶紧补充道:“我真不是故意过来的啊,我,我才没有观察你这个怪人的习惯呢!”
我淡淡的笑笑:“我相信你。”
娄薇似乎是看出我的精神不对头:“你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还在想你自己的名字?没关系的,再等等,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看见这丫头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在把事情都隐瞒下去:“今天挺顺利的,怎么说呢,见到了该见的人,知道了该知道的事,或许,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们道别吧。”
娄薇听完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没找到记忆想不开了,有线索就好,那我就安心回去,诶,等等!你说道别?你要和谁道别?你要去哪儿?”
我摊摊手:“我们这次去做的事情太吓人了,原则上来说,我都不应该再次出现在这儿”
娄薇怒目圆睁:”说以你就打算不告而别,有你这样的吗,老娘幸幸苦苦把你从医院接出来,给你找吃的,找住的,你倒好,直接打算招呼都不打直接跑路,老娘我这么可怕吗?啊!”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渐渐弱了下来,用幽幽的语气问道:“那个地方有多危险。”
“很危险,危险到我都不愿意让那些人知道你们的存在。”我缓缓地走下楼梯,感觉某些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体而去,呵,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的。
在走下楼梯的最后时刻,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然站在阳台上的娄薇,她就在那里,平静地微笑,眼角的晶莹衬着月光,反射出洁白的光华,似乎是感觉到了黑暗中我的回望,努力的动了动嘴角。
可能是我俩上辈子真的有缘吧,我居然看懂了她无声的道别
“活着,回来。”
转眼便是两天,当我感觉什么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诸葛的电话就来了:“小子,东西收拾好,赶紧来卧龙居一趟,找到消息了,其他人都在这儿就等你了。”
我犹豫的看了看娄薇的房间,如同往常一样,房门紧紧的锁着,这丫头自从知道我一定要去趟这摊浑水的时候就一直躲着我,如同一个闹了小性子的女孩一样,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谁都不想搭理。
我苦笑者敲了敲那道门:“我走了,逃避不是什么好办法,我终究要去看看的,我不想让过去就是一片空白。还有对,对不起。”甩了甩头,我试图把那些愧疚和悲伤的情绪扔出脑海。然而突然出现的一双手臂打乱了我的思路,背后的房门无声的打开,娄薇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我,细语呢喃着:“我知道你一定会去的,但是答应我,一定要回来,记着你还欠我这个月的房租,别想轻易赖掉。”
城北,卧龙居,沿着熟悉的线路再次找到这个地方时,沉寂的景象取代了往日的繁荣,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一把古色古香的大锁穿过铜环宣告了主人的离去,从门口我站的位置望去,依稀可以见到铜钱状的主楼楼顶,淡金色的外漆在清晨不怎么强烈的阳光下散发着微光。
我沿着诸葛在电话里面告诉我的隐秘小路绕到了度假村的背后,在一小片梳理中的空地上找到了魏叔口中这支准备出发的队伍,还离着老远,就看见诸葛胖子那标志性的身影如同一堵墙站在那儿,旁边妮可和那两个黑衣人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魏叔正坐在车上仔细检查着所有的装备,貌似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到了。
大约半小时后,终于魏叔检查完了该带的东西,催促我们登上了早已停在一旁的一辆大巴,等所有人坐定后,他拿出了一张有些灰败的信笺纸,递给了坐在副驾驶上的诸葛胖子,“局子付出了至少五条人命换回来的东西,有一批人比我们快了不止一步”
胖子拿着信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然后还给了后座上的魏叔,带着不解问道:“这张纸,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魏叔也不说话,而是从诸葛手中接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