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好几个时,也许只过了几十分钟,已经进入梦乡的萧剑扬被曹强轻轻推醒,提醒他:飞机已经进入卢旺达领空。
萧剑扬睁开眼睛,看着曹强,见他眼里布满了血丝,忍不住问:“怎么,一直都没有休息吗?”
曹强摇头:“想休息,但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总会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脸,耳畔响起她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心惊肉跳的,哪里静得下心来休息?”
萧剑扬沉默半晌,才低声:“你就这么在意她啊?哪怕已经分手了?”
曹强苦笑:“我也想撇下她,不要再去想她的,但是做不到,人是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所以我要去救她,哪怕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仍然要去救她,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萧剑扬:“我帮你。我一定会帮你从那片血海中将她拽出来,让她回到你身边……这是我欠你的,现在我还给你。”
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曹强。要不是因为他出事了,陈静找到部队来发现部队里根本就没有他和曹强这号人,苏红也不会认定自己被欺骗了,跟曹强分手。苏红和陈静在感情上都有洁癖,是容不下一丝丝欺骗的,所以他一直觉得愧对这个好兄弟,现在有机会弥补,当然要倾尽全力。
曹强:“她能不能回到我身边我懒得去想,先把人救回来再。对了,你跟陈静呢?见了她之后打算怎么跟她?相信这一次你们之间的误会可以解开了,你……”
萧剑扬摇摇头,:“我没有去想那么多。我欠她一个承诺,现在我要去兑现,就这么简单。兑现了这个承诺之后,我跟她,大概就两清了。”
曹强有点吃惊:“两清?”
萧剑扬:“对,两清,谁也不欠谁了。”
曹强皱紧眉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忘记自己有多爱她了?”
萧剑扬头靠着舱壁,看着头顶一盏应急灯,黯淡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神情憔悴而疲惫:“累了,不想折腾了。”
语气饱含疲惫和沧桑,让曹强心莫名一酸。去年萧剑扬因为受到太大的打击,精神崩溃,被送进陆军疗养院接受了长达数个月的治疗,在国内顶心的心理专家的悉心开导下,再加上本人钢铁般顽强的意志,他终于熬了过来,但是代价却是极其沉重的,他用一层冰冷的膜将那颗炽热的心给包裹起来,将炽烈的感情全部封闭。再也感知不到心灵的悸动了,否则又怎么可能出救出陈静之后就两清了这种话来?
曹强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不要这种傻话,人必须忠于自己的内心,不管是错还是对……你注定是要跟她纠缠一辈子的,没那么容易两清。”
正着,机舱内的灯突然亮了,广播响起:“五分钟后抵达空降地点,坐标xxx,最后一次检查装备!”
这次行动实在太过仓促了,严重缺乏必要的情报,就连空降地点、渗透路线、撤离路线,都是根据卫星图片再加上一些卢旺达的旅游宣传资料来确定的。萧剑扬选择的空降地点是一个坦桑尼亚裔富商办的农场,这个农场位于群山之中一片难得的平地中,面积很,不足五公顷,但胜在它种植的是低矮而柔软的除虫菊,而不是高大的会给着陆带来巨da ma烦的金鸡纳、棉花、咖啡等作物,所以就它了。这里距离基加利足有三十公里,徒步行进的话,想抢在亮之前抵达基加利还是比较困难的,毕竟现在距离亮只剩下几个时了。由于是仓促行动,变数必然是多到让人崩溃,但萧剑扬没得选,留给他的时间实在太少了!他站起来,叫:“立即检查装备!飞机将保持1500米高度,由于空降场太,山风也大,为了节省集合的时间,我们将在百米低空开伞,否则山风会将我们散到方圆数十公里之内的!”
萧鸿飞吹了个口哨:“百米低空跳伞?太酷了,我喜欢!”
92号叹气:“可惜没有翼伞,不然我们直接在距离基加利二十公里外跳伞,一路滑翔过去!”
31号拍了拍自己的伞包:“黑哥们能帮我们找到这个就算不错了!”
萧剑扬:“别废话,赶紧检查装备!”
于是大家飞快地检查装备,尤其是伞包,检查得尤其仔细。空降是非常危险的,空降兵从跃出机舱到着陆,短短几分钟内可能遭遇的险情多达近千种,伞包的质量直接决定着跳伞的成败,而跳伞的成败则决定着士兵是上战场还是进骨灰盒,容不得他们不认真。多检查一次伞包半不麻烦,如果伞包有什么问题在跳伞前却没有发现,那才叫da ma烦!
飞机开始降低飞行高度,机舱减压,铁牙犬队戴上了氧气面罩。当高度计跳到1500的时候,舱门打开,冷风灌了进来,萧剑扬大声:“准备跳伞!记住,高度下降到一百米后才能开伞!确保通信频道随时保持畅通,着陆后立即集结!”
队员们齐声大吼:“明白!”
萧剑扬第一个纵身飞跃而下,大致过了五秒钟,曹强跟着跳下。七名队员以每五秒钟一个的速度往下跳,这是防止大家扎堆,在开伞的时候被大风吹向彼此,然后降落伞缠在一起无法提供足够的阻力,最后双双摔死。
地面一片漆黑,哪怕是戴上了微光夜视仪,也看不到任何东西,队员们就像是正在坠入一片漆黑的无底深渊,那种恐怖,无法形容。所有人都极力瞪大眼睛,盯着手碗上的高度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