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岳峰三面悬绝,仅有山脊上一座百余丈长的石桥连接着相邻诸峰,直通镇岳大殿。
苏鹤鸣将窦雅揣在怀里,顶着刀刮般的罡风,艰难地行走在石桥上,当薄薄的灵气罩快要支撑不住地消散时,终于到了镇岳峰。
戒律堂的禁闭室位于西面罡风渊的绝壁之上,一条窄窄的木栈道蜿蜒而下,苏鹤鸣正行到栈道的一半,突然听到风中传来说话的声音,为了不打扰到交谈的人,便停住脚步没再往下走。
“凌师妹,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受罚的。那天偶然在师尊炼丹房里捡到那条白绫帕,上面还绣着个雪字,我以为是哪位师兄弟不小心遗失,或是丢掉不要的,想着你喜着白衣,觉得很衬你,这才拿去送你,想讨你欢心的。”
“那为何你在戒律堂时拒不承认这帕子是你送我的?害得我被掌座误会,被二长老责罚!”一个娇柔绵软的女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诘问。
“昨天,我刚回来去拜见师尊,掌座师尊正因为丢失了那条白绫帕在大发雷霆,我这才知道那条帕子原来是师娘的遗物,也是师尊最珍视之物。”
“你也知道,我是被皇帝大伯硬塞给掌座当徒弟的,他本来就很不乐意与世俗皇室扯上关系,怕堕了太初门在修真界古雅清正的名声,要不是当年曾受过大伯的恩惠,也不会收下我这个徒弟。”
“如果被师尊知道,这白绫帕是被我拿去送人了,他肯定会一气之下把我逐出师门的。”
“凌师妹,我对你的心苍天可鉴,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你看,这是我特意到溢芳斋买的灵兽珍馐,两百块灵石一道菜,权当给你赔罪。可以大量补充灵气的,你快吃点吧。”
听到这里,避在一旁的苏鹤鸣再也忍不住了,他紧走几步冲了下去,将付雪臣拿来的食盒提起来就往他身上扔去,一边扔一边怒骂道:“真是恬不知耻!我师妹乖巧单纯,你这登徒子却花言巧语,跑来满嘴胡言不说,还冤枉我师妹偷东西,给我滚,我师妹不吃你的东西,吃了怕脏了嘴!”
凌雪看到平素极为温和的苏师兄突然冒出来大发雄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付雪臣一不留神被食盒里的菜肴淋了满身,向来讲究形象、觉得自己玉树临风、无人能比的他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捏起拳头就朝苏鹤鸣身上招呼。
凌雪在禁闭室的结界里惊呼出声,连忙紧张地喊道:“付师兄,快住手,别打了,师门规矩你都忘了吗?”
苏鹤鸣毫无惧色地看着揪住他衣领的付雪臣,说:“打呀,动手啊!怎么不打了?我还以为你想触犯禁止同门相斗的门规,跟凌师妹一块儿关禁闭呢。孬种!”
付雪臣的拳头捏出了水,犹豫半天还是放下了,他可不想被关禁闭,这罡风渊哪是他这养尊处优的亲王世子待的地方。
他咬着牙背过身对凌雪说:“凌师妹,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他这一回。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的,保重!”说完头也不回地狼狈离去。
窦雅在苏鹤鸣怀里看得开心不已,她对付雪臣这个渣男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巴不得他倒霉,看他狼狈的离去,真恨不能拍掌称庆。
苏鹤鸣整整被弄乱的衣襟,从储物袋里取出从弟子食堂盛来的饭菜,透过禁闭室的结界递了进去:“凌师妹,快吃吧,这里罡风太大,灵气难以聚集,吃些灵米补充点体力。”
被罡风吹得发丝凌乱的凌雪,看到苏鹤鸣一脸的关怀,心里的委屈再也难以抑制,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衬得白晰幼嫩的巴掌脸,如雨后梨花般楚楚动人。
苏鹤鸣心痛道:“师妹别急,你先吃东西,我这就去求师尊救你出来。”说完转身欲走,想想又从怀中掏出窦雅说道:“凌师妹,你的灵宠豆芽我已经帮它疗过伤了,暂且留在这里陪你,等我请来师尊,再一起接你们出去。”
窦雅一听,心里万分着急,暗中祷告:不要啊,我不要跟这个讨厌的女人在一起,拜托带我一起走!
可苏鹤鸣很明显感应不到她的心声,还是留下她,急匆匆地走了。
***
苏鹤鸣一走,凌雪立马撕破了楚楚可怜的面具,瞬间黑化。
只见她泄愤般地将苏鹤鸣留下的饭菜,使劲儿往外扔去,差点砸在窦雅身上。
“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在乎我……真出了事儿却让我来背黑锅!男人的喜欢和在乎,就这么不堪一击,我再也不稀罕了!”凌雪的眼神冰冷、无情,如同黑暗中的幽灵般可怖。
窦雅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是被吓的,是被罡风渊的风给吹的。这里好冷啊,一刻不停的风像刮骨钢刀一般,还要跟一个可怕而虚伪的女人待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真的快顶不住了。
好在没过多久,苏鹤鸣就返了回来,看他那一筹莫展的样子便知道此行不顺。
“凌师妹,门派来了贵客,师尊正在陪客下棋,吩咐下来三天内莫要打扰,我根本进不去殿内。”苏鹤鸣抱歉地说。
凌雪眨眨水雾蒙蒙的眼睛,怯生生的说:“苏师兄,你就不要再为我的事费心了,也怪我识人不明,不该接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等师尊出殿了,烦请你帮我跟他认错。”
苏鹤鸣欣慰地说:“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师妹你能够意识到这一点,今后记得一定要离那种小人远远的,以免再上当受骗。等三天后师尊出殿了,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