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石得知司马聃被挟持的消息,急忙返回无锡,只是他也和其他大臣一样,被挡在行宫之外。不过谢石看到了中护军庾龢,这个庾龢是谢尚的长女谢僧要的丈夫。也算是谢石的侄女女婿。有这层关系,二人关系自然亲密。
谢石悄悄向庾龢道:“道季(庾龢的表字),陛下怎么样了!”
庾龢道:“具体情况不得知,大常秋穆郎出手击毙了刺客,好在陛下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身子倒也没有大碍!”
听到这话,谢石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大佑大晋了。”
庾龢却低声道:“只怕五叔公庆幸得太早了,虽然陛下无碍,但是这个朝廷却要风雨飘摇了。”
谢石低声奇道:“这倒是为何?不是听说武陵王已经击退了魏军,虽然惠山大营虽然惨重,但是勉强维持住了局面啊?听说抚军将军王恪已经编了四万新军,正火速驰援无锡,距离无锡不过三日路程,有了这四万生力军加入,无锡就能牢不可破了,再加上魏国后方惊变,大晋就可转危为安了。”
庾龢环顾左右,见无人注意这才低声道:“龢听闻,据风闻刺客乃是借助于五兵尚书、散骑常侍王蕴的马车进入了行宫……”
一听这话,谢石就笑道:“这算什么事啊,刺客能挟持陛下,身手自然不俗,想要挟持王蕴或者是偷偷潜入王尚书的马车,应该很容易啊!这关王尚书什么事啊,他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庾龢道:“只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王蕴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怎么可能?”谢石不可思议的道。不过说这话的时候,谢石自己都感觉有点心虚。事实上在东晋与魏国展开生死存亡之战时,也是魏国皇家特卫最活跃的时候,针对魏国对晋国的渗透,晋国其实早已防备。虽然说不是所有的细作都暴漏了,可是相当一部分情报据点都被晋国察觉了。魏国的皇家特卫是经过多个情报组织整合而成的,其中粘杆处就是以各地商号为掩护,进行情报收集工作。当然这种方式,有一定的便利性,也更容易泄密。
不过,无论晋国的各地官员或是士绅,都这种情况都选择了无视。而且在魏国大军即将来临之际,这些士绅都不约而同的采取这种已经暴露的情报点,与魏国皇家特卫展开沟通,进行一系列的合作事宜。谢石作为陈郡谢氏重要子弟,家中一些决策是非常清楚的。就连谢安也派出了心腹,写了一封推心置腹的信,谢安告诉谢氏家族,晋国没有希望了,要决断尽早,否则以冉明担将来谢氏在晋国的子弟,很难在朝廷里立足。
以谢石的才智,自然分得清轻重。当庾龢说王蕴参与刺杀司马聃的行动时,谢石第一反应不是不信,而是非常相信。因为琅邪王氏与谢氏不一样,谢氏早在数年之前就开始了两边下注。但是王氏却不一样,他们在晋国的根基深厚了,相反在魏国的势力却非常薄弱。即使王氏想效仿谢氏两方下注,恐怕魏国也不会相信。这样以来,王氏肯定会想方设法取信魏国,刺杀司马聃恐怕就是王氏的投名状了。
只是谢石现在有点心不在焉了,作为历史上可以和琅琊王氏并列齐名的门阀,谢氏同样也是采取了联姻的方式,与各大家族交好。像谢石的大哥,娶阮容为妻,就是阮籍、阮咸的族人。二哥谢据,娶王绥为妻,是王韬之女。像三哥谢安娶大名士沛国刘琰之妹为妻,谢安的女儿在历史上也分别嫁给王导的孙子王岷和太原王坦之之子王国宝,而谢万则娶王述之女王荃为妻,则谢石则娶琅琊诸葛恢之女诸葛文熊为妻。如果算上谢尚,那么谢氏的姻亲关系更加复杂了。谢尚的姐姐谢真石乃褚蒜子之母。
如果只是犯点小错,罢官也好,去爵也罢。谢石倒不至于担心,可是王蕴牵扯到了谋反一案之中,这个影响就大了,谢氏也与王蕴家族有姻亲关系。如果因为谋反一案,很可能让谢氏很多子弟牵扯进入。虽然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很多门阀子弟都是家族联姻的工具,婚姻大都不自由。可是谢氏并不一样,王导的嫡孙王珣娶谢万的女儿为妻,王珉娶谢安的女儿为妻,均夫妻不和。谢安鄙薄王珣为人,不惜与琅琊王氏嫡系一支交恶,径自让侄女和女儿离婚改嫁。双方因此不通往来许多年。所以谢氏不会把子弟当作棋子,而是真正的家人。由于这种人性化的文化,反而让谢氏子弟更团结,又有凝聚力。
可是王蕴虽然非琅琊王氏,可是仍是大族之一。王蕴之父王濛曾是司马昱的司徒府左长史,也是司马昱的心腹,借助着司马昱的信任,很快升迁为吏部侍郎,吏部侍郎主管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职司,典型的位高权重。谢氏也为了家族利益不免俗,与王蕴联姻。如果王蕴倒霉,谢氏那些女子,肯定也会殃及渔池。
一时间谢石也非常无奈,自谢尚、谢奕病故之后,整个谢氏缺乏中流砥柱。谢安倒是有能力担负重振家族的重任,只是谢安北上仕魏,在东晋这个担子不得不压在谢石身上。
就在谢石万分苦恼之时,萧乐子代表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