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心里一松,积郁的郁闷和歉疚立时消散了大半,忙笑道:“陈烨小友不必客气,有何事请讲,只要老夫能做到,绝不推谭。”
“多谢申大人,草民是想请问犯官柳湘泉妻女的下落。”陈烨双目满是希翼看着申时行。
申时行脸色微变,目露犹疑:小友与柳湘泉相识?”
陈烨点头道:“准确的说,草民与柳夫人和柳小姐相识。草民曾说过,草民曾在官洲鹿野镇叶家老药行做过坐堂郎中,叶仁宣大掌柜对草民恩重如山。柳夫人就是叶掌柜的亲姐姐,柳夫人和柳小姐在柳知府身陷图固前曾在叶家药行住过一段时日,因此晚辈与他们相识。叶掌柜夫妇受柳湘泉牵累,含冤罹难,临终前,让草民无论如何都要救出柳夫人和柳小姐。
因此草民这次进京就是为搭救柳夫人母女而来。申大人,柳湘泉身犯王法,罪有应得。可柳夫人母女是无辜的,请申大人能告知晚辈她们的下落。”
申时行静静地瞧着陈烨,沉默了片刻,沉声道:“陈烨小友不忘故主所托,进京救人。方今天下还有小友这般守信的君子,真是令老夫钦佩不已。但你可知,官渊知府柳湘泉丢官弃民致使暴民横生生灵涂炭,他之所作所为,人神共愤,天子震怒,御旨三法司会审,是钦案。若不是圣上如天之仁,只追究了柳湘泉一人之罪,否则按大明律,是要诛其全族的。”陈烨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申时行叹了口气,道:“柳湘泉妻女是何下场,沦落何处,想必你心里应该清楚。老夫刚才所言只是提醒你,柳湘泉一案是御案,在大明朝没有任何一咋,官员敢为他说半句话,抱歉这个忙老夫帮不上,小友还是不必费这个心了。”
陈烨抱拳道:“大人误会了。草民并非不自量力想为柳湘泉翻案,草民只是想搭救柳夫人母女。”
申时行摇头笑道:“看来小友还是没听明白老夫的话。也罢。老夫就直说了吧,柳湘泉的妻女之所以有如此下场,根结全在柳湘泉身上,柳湘泉若不能无罪,他的妻女又怎能逃脱为奴为妓沦为贱民的下场。”
陈烨苦笑道:“草民明白。草民没妄想过除去柳夫人母女贱民的身份。草民只是想不让她们沦为贱奴娼妓任人欺凌,无论花多少银两。草民都要救她们出火坑,让她们这一生能平平静静的度过。”
申时行苦笑道:“你想私买官奴官妓?!陈烨小友你可知你若真这么做了。是何罪吗?”
高启脸色也是一变,忙低声道:小子你可不要犯浑,私买官奴官妓。按大明律,你也会被流配三千里,沦为贱民的。”
陈烨咬了咬牙,抱拳道:“晚辈再次恳求申大人,请申大人能告知晚辈柳夫人母女的下落。”
申时行静静的瞧着陈烨,一双如鹰罩般的双眼闪烁不定。沉默了片刻,沉声问道:小友主意已定了?”陈烨无言,点了点头。
申时行叹了口气:“你与老夫有恩,老夫无法拒绝你,明日老夫调阅一下卷宗,帮你查查她们母女的下落,小友明日下午再来吧。”
陈烨激动地抱拳深施了一礼:“草民多谢申大人。草民明日下午再来府上,恭听佳音。草民告辞了。”陈烨又冲申夫人深施了一礼 这才和高启迈步走出了卧房,下了台阶,沿着青石板道向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