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李东心思,寻常这边却是哄了寻安娃子睡着后,循着原主的记忆,熬了一夜,给寻安娃子做起了衣裳。
也没有点灯,她把魂力聚到双眼,眼睛泛起幽幽蓝光,蓝光还成实质射出两束,照亮了整个屋子。
怕寻安突然醒来吓着,她还给小娃子施了个沉睡术,才拿了剪子布匹出来。
先试着弄了件巴掌大的衣裳,做成了觉着不错,才开始给小娃子量体裁衣。
不想眼看天亮,她正把活儿干得起劲呢,就突然听到院子外传来特意放轻,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细细感知了下,凭着强悍的记忆,寻常想起是李东那厮。
眼底一冷,姑娘把手里的剪子“咔嚓”张合了下,一勾唇,露出明晃晃的白牙,寒光熠熠。
呵,送上门来的给姑娘玩的,姑娘可不会拒绝。
眼珠子骨碌碌转一圈,寻常调皮小心思生了出来。
也不收回眼睛放出的光,拿起在衣裳上划线的炭笔把脸描黑,头顶团一起的头发拆下来弄散,飞速剪了块长条状的红布卷着含嘴里,手一招,掰开个番茄,把汁往嘴上涂。
明明一个致幻法术就能搞定的事,寻常偏玩心大起,想瞧瞧亲身上阵装鬼吓人的效果。
又看了眼一身白色的里衣,满意一点头,就走到了门后,静待李东摸进来。
天还未亮,可因着昨儿赶集回来晚了,家里积了不少活没干,李三婶子这日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忙了开来。
而备考乡试的刘钊寅时初便起了身,手里拿了本《国策》诵读。
待翻了不下十遍后,眼前浮现寻常精致的眉眼,一时静不下心,脚步不停出了家门,不知不觉,也走到了李三婶子家门前。
“哟,这不是刘家的钊哥儿吗?听说你正在备考,这莫不是早起背书背烦了,出来散心?”
这时搬了张小板凳坐院子里头掰着玉米的李三婶子,眼尖瞥到院子外手头拿了本书的刘钊,不由抬头瞅瞅还未全亮的天,关切地问声。
“真被三婶说中了。钊这些日都有些心烦,这一大早见着四下无人,便出来走走,不想婶子也起得这般早。”刘钊笑答道。
其实他正一心向着寻常家的方向走呢,不妨突然被李三婶子喊住,整个人也清醒过来,心里虽有些恼,有些羞,面上却是镇定不显,装得一手好相。
“嗨,昨儿个和常丫头赶集,一堆的活没做呢,一直惦记着睡不好,干脆早些起来把活干完,心才安呐。”李三婶子边掰着玉米粒,边与刘钊闲聊。
听到李三婶子说起寻常,刘钊眼亮了一亮。
“你也别读书读过了头,多出来走走倒是好的。不过怎不见你那小书童栗子陪你?”李三婶子又问。
“他还小,正长身体,我只是早起背背书,也毋需人陪着,便让他多睡会。”刘钊耐心答话。
“婶子我半辈子见着的少爷和读书人也不少了,也就你钊哥儿最得婶子眼,性子好,心地也好!”李三婶子好话一串串地夸刘钊,丁点不吝啬。
“钊惭愧,只是随心而为。”
“你是读书人,自是爱谦虚,婶子可是有啥说啥,说的都是大实话。”
两人正说着话,不想自竹林那头,突然传来一声男子杀猪似的惊叫声。
李三婶子腾地站了起来,刘钊也猛地扭头看过去。
俩人俱是大惊失色,寻常家只有姐弟两个,哪来的男人声?
对视一眼,李三婶子扔了手头的玉米棒子,刘钊把书一卷塞进怀里,抬腿一同向寻常家奔去。
寻家这边惨叫的男人声是谁?
自是偷摸过去的李东无疑。
话说李东自以为手脚利索,拿刀子悄悄开了寻家竹屋的门栓,揣着一颗刺激兴奋的心,本就敏感,哪想才摸进门,就见着一身白衣裳。
他心里一毛,视线慢慢往上,正正对上披散的凌乱长发,又顺着长发往上,看到了半隐在发后的黑炭脸。
而那黑炭脸上,还有一张血红的大嘴,一双发着幽幽蓝光,与传说中的鬼火无异的眼。
他脑袋一懵,盯着那张脸眨了下眼,却没想,突然那黑炭脸上血口一张,直直对着他吐出一条猩红的长舌头。
登时,这心脏承受能力不咋地的男人,骤停了心跳,脑袋一歪,竟吓晕了过去。
预想中的尖叫声没有,寻常有些郁闷,恼了,一个响指把李东弄醒,于是就有了李三婶子和刘钊两人听到的尖叫声。
就近的陈氏一家三口并另一户,因着睡得死,却是没听见。
然他们没听见,却被村里德高望重的郭老听见了。
郭老因着浅眠也早早起了身,想着家里小孙子想要个小哨子,便提了柴刀往竹林这边来预备弄根竹子回去,也自然听到了那声尖叫。
他看到李三婶子和刘钊快跑而过,便也就想到了住在竹林那面的寻家寻常姐弟俩一弱一小,心里一个咯噔,也不喊两人,就握紧了手头的柴刀,也大步跟在后头。
三人到的时候,李东已经连滚带爬,撞了几次门摔了好几跤,弄了个鼻青脸肿,蓬头垢面,正尖声喊着“有鬼”“有鬼”,手脚并用拼命往寻家院子外爬。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刘钊快李三婶子几步,他看到李东,一个大步上前,就揪着对方的头发把人拎了起来,那劲道猛的,把心焦火急的李三婶子吓了跳。
这便要归功于晟明渊了。
因着有这么个文能治国安邦,武能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