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大吃一惊。“这些道术有的很邪恶,你要都教会给她们,岂不把她们变成妖精?”
“那就只教她们正经道术,我说老兄啊,你也得学一点,将来行走江湖,没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因为小青小红是天狐,本来就有很强的法力,全真子略略施教一番,她俩就学会了六十四种道法中的三十六种正门道术。全真子又送她们每人一口全真柳叶剑,更使这两个侍女如虎添翼,成了我最艰难日子里最可靠的安全保障。
四
全真子和罗真人走后,我潜心读书,安心守孝。并让小青小红回沙梁新村。毕竟,这是阳间,我在守孝期间,身边多了两个女孩,会引起人们的猜疑,有诸多不方便。小青担心伏地魔来找麻烦,哭着不肯离开。我解释说:“我现在就是一介凡夫俗子,对伏地魔也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们干嘛要跟我过不去?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杀了我,不正好成全我到沙梁新村跟爷爷奶奶和你们相聚吗?”
小青被我逗乐了,“都这种时候了,您还能开玩笑。”
最后,我和小青小红各退一步,白天她俩回忘川以东沙梁新村,晚上回来执行警戒任务。
转眼到了十月十五下元节,这一天也是我除孝的日子。
正值收获季节,胶东地区农村家家户户用新谷磨糯米粉做小团子,包素菜馅心,蒸熟后在大门外“斋天”。
这一天也是水官大禹的诞辰,很多人家门外竖着天杆,杆上挂黄旗,旗上写着“天地水府”、“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消灾降福”等字样;晚上,杆顶上还要挂三盏天灯。
想到是最后一天,晚上晴雯、茜雪、小青、小红等要来茅屋庆贺。所以我决定一大早去东南方向据沙梁我家祖坟三十里的一座道观去买些祭品,预备些晚上享用的土特产。
十月的天气有些凉了,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已经感受不到多少暖意,秋收后的田野空旷辽远,鼻尖的人还能闻见一缕缕飘过的,收过庄稼的土地上特有的香气。
因为路不远,我决定徒步。走过田间道路,跨过一条省级公路,从沙梁村后面的村路上直上大沽河堤,沿着河堤南行三里路,沿水闸大坝过大沽河,然后再沿东河堤南行三里路,老远就能望见一座白塔,烟雾缭绕,香火鼎盛,那就是碧云观了。
一路上没有遇见人,下了河提,望着白塔前行的时候,才感觉后面有个人跟了上了。跟了好几里,感觉心里有些紧张,边驻足在路边歇脚。那人停了一下,然后又快步从我身边越过,原来是个穿着水红上衣、穿着蓝裤子,梳着一根粗大鞭子的年轻姑娘。
这种装束很像是电影上演的四十年代沂蒙山区救助伤病员的红嫂,突然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让人觉得十分怪异。但这姑娘走得太快,我并没有看到她的脸,只看到她身后拖着的那条粗大的辫子晃来晃去。
突然有一种想看看此人模样的好奇心涌上来,不觉加快了脚步,可说来也怪,她好像能感觉到我在跟她,我快她也快,我慢她也慢,总是跟我保持一段距离,使我无法超越。这样走了一段,我心里更觉得怪异,突然,那姑娘站着了,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待我走近,她突然转过身来,一下子把我吓晕过去!
我也是上过天庭、下过地狱、跟伏地魔浴血奋战灭鬼降妖十几万的见过世面的人,可千真万确,这个女人居然在那一刹那间将我吓晕了。因为,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看到的仍然是一条粗大的辫子!
这是一个没有脸的只有后脑勺拖着一条辫子的女鬼!
后来我反复想,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概念的我为什么会被吓晕,晚上颜华和晴雯她们一起来了。我说了白天的遭遇,很为自己的恐惧感到羞愧。颜华却给了一个让我稍稍宽慰的解释。
颜华说,“你被一条的辫子吓晕过去,因为你的认知秩序是,辫子的背面应该是一张脸,就算她长得惨不忍睹,青面獠牙、鲜血淋漓,也好歹是一张脸,它在你的预期认知秩序之内。一旦它被打破,换成为了辫子,这就吓人了,因为它颠覆了你的底层秩序。这也是恐怖片能够吓人的规律,这个规律就是颠覆你的认知底层秩序。”
我似懂非懂,颜华建议我多读一些心理学方便的著作。她还说,我的知识结构有很大欠缺,只有历史学、文学和法学这类文科知识是不行的,比如还需要心理学、社会学、物理学和数学方便的知识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