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立夏节”,便是彻底入夏了,月华县除了边境通商热闹一些,城镇村庄又恢复了以往的安宁祥和。
婼源原本依旧按照与臭老道一起的习惯,每日早起做饭,之后出谷拾些干草树枝做柴料,顺便摘些果子和野菜备着,一早下来也是个把时辰,只是近来她突然闲了不少。
原因是她发现灶上总有用不完的柴料,每日早起鲜的瓜果和清粥都摆在台面上,晨昏课业做完之后膳食也准备妥当,看着那些比之以往十年都要丰盛的餐食,婼源是有些惊叹的,且不说他如何做的出这些,单只是原料都要出山到城镇才见的到,一来一也需要不少时间。
起初她在某一日晚膳后纳凉时问过白冉这事,但对方只是淡淡笑了笑,不答反问道“喜欢么”瞧着眼下那些漂亮的瓜果,她吞了下口水头,“定是喜欢的。”瞧着她那模样,白冉笑意加深,“既是喜欢,便安心享用就好,其他的无需多想,交给我即可。”而听了这话的婼源,也瞬间熄了继续追问的心思,拿起瓜果小口小口的吃着,只是翘起的唇角泄露了此时的好心情,嘴里心里都是甜丝丝的蜜意。
但这样的日子过了近一个月,婼源没有越来越习惯,反倒越来越好奇,原因是她发现白冉隔三差五的会在她做课业时,消失一两个时辰,此前她自身对课业看得重,甚少分心,只以为他是去采买办事,而等做完课业再寻他时,那些烟火之事早已经被处理妥当,她也就没再多想。
但近,婼源发现他不在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甚至是午膳之后半日不见踪影,但待到晚膳时饭菜依然备好了,而他也总是准时来陪她用膳,只是那眉眼间会有些遮挡不住的疲累。
又是一日晚膳后,虽然天气渐热,但谷中日落时分依然有着清爽的微风,两人坐在凉棚下,吃着从溪边捞出的冰凉瓜果,甚是惬意。
婼源一边看着白冉沏茶,一边切着瓜果,虽然他今日依然身姿端正,揣着一副淡定模样,但此时松弛下来,神色间还是有着婼源捕捉到的疲乏,犹豫再三,婼源搓了下耳后,开口说道“近日来,你看着有些疲乏,是不是每日出山采买太辛苦了其实倒也不用日日准备的如此丰盛,从前简简单单的也一样挺好的。”
白冉原本开心的吃着婼源为他切好的果子,但或许是氛围太好过于放松又或许确实疲累,闻言竟是反应迟缓,呆楞了片刻,连带着正在咀嚼的果肉也忘了吞咽,挤在一边微微鼓着腮,琥珀色的眸子疑惑的看着婼源,似是在思考那话中意思。
盯着这副可爱模样的白冉,婼源心里顿时有些欢喜,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声来,居然有些手痒的想要摸摸他的头,而此时她也没多束缚自己,就真的摸上去了。
同一时间白冉过神,僵着脖子眼神瞟向婼源放在他头上还没离去的手,耳根“刷”一下瞬间烧得通红,下意识的吞咽,却忘了口中含着东西,好不容易忍着喉间异样咽了下去,却还是抵不过一阵闷咳。
婼源原只是对他少见的可爱模样,学着他从前对自己那般,表示一下喜爱,却被他过度的反应吓了一跳,赶忙放下手,边帮他抚背顺气,边不停的道歉,这下子,白冉何止耳朵烧,连带着白皙的脸和脖子也如同此时天边的火烧云,红彤彤热辣辣的一片。
待平复下来,白冉已然懂了她刚刚话语间的意思,抿了口茶汤,说道“刚刚失态,让婼源见笑了。”这话说完,婼源倒是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想着毕竟是自己的突兀害的他,还未想好说什么,又听他说“记得上次也提过,无论如何,只要你喜欢,受着即可,无需多想,凡事都有我在,你可曾忘了”
婼源又是摇摇头,然而白冉并不急,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双眸因为刚刚的事还泛着水润,看的婼源喉间一紧,清了清嗓道“咳,只是觉得都让你一个人忙了,我总不能坐享其成,该是能帮忙的,也不至于让你如此乏累。”
“这些事并不会让我乏累,都是些琐碎的小事而已,我”
“嘭”的一声,白冉原本准备拿起的茶盏,被婼源一把按下,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随后又追问到“那你为何近日总是趁我做课业时消失,每每来后又是一副疲累的样子。”
白冉还未曾见过婼源如此强势的一面,一时愣住无言。
看着她那瞪圆了眼睛又急切的样子,白冉心中默默寻思,她前几世何曾有过这副模样,见过灵秀豁达的她,温婉贤淑的她,豪气飒爽的她,独独这一世太难界定,只怪灵识开起的太早,才十岁模样却已心思敏锐,想到这里白冉无奈一笑,抬头捏了捏眉间,身子向后一倒,叹了一声,“你说的不错,我近确实时常出谷,但并非为了采买,而是长辈遇到些麻烦事,需要我不时帮忙应对,才有些疲累,过了明日便好,你无需担心,至于采买的事情,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瞧”话说完,白冉抬手,婼源木然的看着他的手,片刻后没什么动静,又看向白冉,此时他略有赫然,轻咳一下,喊了声“小雀儿,出来。”
霎时,一只通身蓝羽巴掌大的小鸟从凉棚上方跌下来,显然是被吓到了,落地前猛地振翅,又速飞到白冉手中,面向他直挺挺站的端正。
白冉低头看了眼此时装模作样的蓝色小鸟,抬了抬下巴,小鸟会意,马上转身面向婼源,扑了两下翅膀,飞到婼源并着的膝上,婼源早就在看见这个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