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惊,老道士的遗体还放在屋里,那就说明,除了明老之外,肯定有别的守夜人。我脑海中闪过两个字:危险!
就在我转身要逃的时候,发觉身后多了两个黑乎乎的影子。
我大惊失色,正要奋力反抗逃脱,才看清原来是两个人,两个人眼珠子似乎还瞪着我滴溜溜的转。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是胆一点的,当场就会被吓晕。他们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我居然没有半点察觉。
自古都是徒弟坑师傅,而这师傅坑徒弟的事,被我撞上了。明老和老狐狸都是天盟教的人,用法术使唤纸人的招数,我已经见识过了。
我怀疑他们是埋伏在这里的警察,等着抓我的,正要反抗,却听到屋内传出明老的声音:“臭子,你来了?那就进来吧!”
我站在那里没动,足足两三分钟。除了纸人之外,并不见一个活人现身。我放下心来,被两个人“押”着,朝屋里走去。
进了屋,闻到一股刺鼻的檀香味,屋里东西窄南北长,北边放着一张老式大木床,老道士的遗体就在床上,头朝东脚朝西,床边的香炉里点着香,上方还点着一大盘线香。床尾后面的墙上有一个用油布封住的窗户。屋子中间有一张木桌,桌子上方的墙壁上有一黑色的神龛,神龛里供着三清;桌子上放着一些碗碟,里面还有一些蔬菜,说不定是老道长中午吃剩下的。桌子旁边放着两张凳子,底下塞满了各种旧书,靠南边有一个炉子,炉子里还生着火。锅子刀具随意放在炉子旁边。
这就是老道士的修行之所。
明老就盘腿坐在床边的一张大方凳上,从我走进门到现在,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没等我上前,就听到他的声音:“真正的修行,在于修心,而要做到修心,必须修神,而要修神,必先修德,外三宝不漏,内三宝自合,眼不观耳不闻口不言语,大道易得,一窍难求,我做不到心神归一,所以还是俗人一个。”
我听他说的是道家的修身之法,这与我进来有什么关系吗?我都已经成了杀人潜逃犯,他居然还有这份闲心来指导我?
我着急着说:“老师啊,现在我只想知道是谁杀了他。”
明老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说:“臭子,知道害怕了吧!”
是的,我是害怕了,我走过去说:“你不是要给老道士招魂吗?只要他说出凶手,我就清白了!”
明老白了我一眼说:“用得着我费力气招魂吗?你过来看看!”
他说着侧身将老道士脸上的苫脸纸掀开,露出了老道士青灰色的脸。此举虽有些对逝者不敬,但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我走近前,只见老道士的眼睛微微睁开着,眼角还有一丝血迹,左耳下方的脖子上,赫然有一个血洞。我惊道:“是阴师鸟!”
杀老道士的凶手是阴师鸟,可是我分明察觉到有人影进去呢!于是我把中午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对明老说了,包括偷听到的“天门……鬼王……道……浩劫”那几个字。
明老顿时变了脸色,说:“你确定听到了那几个字?”
我非常肯定地点头,当时我全神贯注地听,不可能听错。
明老看着老道士的遗体,缓缓说道:“天门已开,鬼王现世,正道轮回,人间浩劫!老二啊,你既然你够窥得天机,却为何没有算出自己大限呢?好了,老三老四,你们两个也别装神弄鬼吓唬辈,进来吧!”
外面两个人走了进来,准确来说,是飘进来的。两个人站在我的身边,朝脸上抹了一把,原来他们脸上画着油彩,身上又披着黑色披风,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两个鬼,他们大晚上的飘来飘去,一般人看到不吓死才怪。
两个人扯掉身上的黑色披风,齐声叫道:“老大!”
我听到有一个声音似乎熟悉,定睛望去,见那张抹去油彩的脸,不是老狐狸还是谁呢?真是冤家路窄,我正要去找他呢,他倒送上门了。一股无名之火冒起,我冲到他面前,大声道:“你知道我是明老的关门弟子,摆下一个阴阳阵让我破,我破了阵,你却对我下了狐狸骚,还想要我的命!好啊,你既然叫明老做老大,都不是外人,现在当着他的面,把我的命拿去算了!”
老狐狸披头骂道:“你说什么?我用狐狸骚害你?谁说的?”
我摸着火辣辣的脸,说道:“郑阴阳,是他救了我,他孙女还……”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老狐狸就朝明老吼起来:“姓明的,看看你找的人,就他这心机,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呢!他的根基那么浅,也配当新教主!”
我听糊涂了,什么被人卖了,什么新教主?
明老嘿嘿笑了两声,说:“你们两个,包括床上躺着的老二,当面叫我老大,背后称姓明的,什么时候服过我?”
明老说的话也是事实,我都听老狐狸和老道士这么叫的。
见两个人不说话,明老接着说:“再说了,又不是我指定他的,我只不过收了他当徒弟,是水灵儿自个找的主,难道这不是天意?”
原来明老给我的那串珠子,还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叫水灵儿。
老狐狸想了一下,说:“这子能破我的阴阳阵,多少有些根底,既然是水灵儿自个找的主,我和老四没有意见。”
那个被称作老四的人,长得有些清瘦,年纪和老狐狸差不多,头发灰白,梳着大背头,颌下几缕鼠须,这模样倒像街边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