鲶尾是真的记不清发生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了。
他喂花柑子吃完晚餐,自己也开开心心地走回前院吃晚餐。可是广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来早了, 打算去帮烛台切殿下打下手, 路过烛台切殿下的房间时听到宗三左文字说话的声音。
“除了政府,本丸的位置不可能被知道。”
宗三左文字语气阴沉得吓了他一跳。
这话他明白,虽然不愿意回忆那些事情, 但是不得不承认,本丸的确是特殊的。外面的审神者对本丸避之不及, 时之政府也讳莫如深, 一方面不愿意损失战力,另一方面又确实忌惮本丸刀剑的实力, 所以找来了阿咲。
“那位小姐说是本丸名声大, 其他审神者随随便便就给出了地址,撒谎!”
自从本丸出事之后, 位置就被时之政府强行做了调整隐藏, 除非阿咲愿意本丸对外人可见,否则不会通过除了刀剑和审神者以外的任何途径泄露。
甲字区有座战力强大的暗黑本丸。
这一直是审神者之间的传说而已。
“哦?小姑娘她可清楚?”三日月宗近的语气还是不疾不徐, 鲶尾总觉得不像是泰山崩于前的镇定, 倒像是真的成竹在胸。
“她恐怕不知。”一期尼的声音里没有温温润润的笑意, 鲶尾想象中现在一期尼脸上的表情大概就像当初在前任审神者面前护住乱的时候一样。不过,本丸的刀剑拼命不让自己显得特殊,希望阿咲能不在意他们是暗堕刀这回事, 对于本丸的特殊性也有意不在她面前提起。
但是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鲶尾眨眨眼, 悄悄把耳朵贴上去。
这些事情, 他想知道。
一期尼只会说“鲶尾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这些事情不用操心”这种话。
可他明明就不是小孩子啊。
大火给了他如今的少年容貌,他没有办法改变,可他是与一期尼一起经历过大火与漫漫长夜的啊,他不该是如今的模样的啊。
鲶尾藤四郎,见过滔天大火,见过淋漓鲜血,见过兄弟残破的尸体,见过自己丑陋的红眼睛,怎么会是小孩子呢。
“她走了多久了。”
走了?去哪里了?万屋?出阵?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那么久?不回来了?扔下他了?嫌弃他们了?
“那位审神者,只怕没有什么好心思。”
“那就去找啊!”
呆毛少年拉开障子门,急得要落泪,背后是暮色初生的寂静庭院。
“鲶尾,你先回去,不要乱说。”一期一振没有惊讶太多,挥挥手赶鲶尾回房。
“我不要回去!阿咲有危险,我要去找她!”
“哈哈哈,太急躁了可不好哦。”三日月宗近还在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黑发呆毛的少年捏着袖口抹了一把眼睛,喉咙里堵的难受,像忍痛低吼的小兽,“你们不找她,我去找!”
回头就往外冲。
“鲶尾!别添乱!”一期一振烦躁又恐惧,来不及向另外几位道声抱歉就起身去追。
“我没有添乱!你们聪明,你们要商量要考虑要打算要好好计划!我笨!我只知道我要去找她!”鲶尾碎碎念着大步往门前走,委屈又害怕。
“鲶尾你”
一期一振准备好的话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因为鲶尾直挺挺倒在庭院里,胸口见血,圆滚滚的眼睛里全是让他心疼的恐惧。
“啊呀,鲶尾藤四郎啊。”
一期一振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的面孔,挂着与往昔无二的微笑凭空就出现在他眼前。
像以前一样无所谓的笑容,负手而立,站在黑夜中央,就在他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
太相似了,太相似了。
与以往的场景别无二致。
他要干什么?下一个动作是什么?责备鲶尾出阵不利?会打他吗?会要他一遍遍切开血管吗?
从那个男人出现的一刹那,一期一振就失去理智了。
一心以为自己还在黑暗里挣扎。不知今夕何夕。
不能让他伤害鲶尾。鲶尾会死的。他要什么?血吗?还是他?不是的,他要他们都死掉才开心。不能等,必须先出手才行,先出手,否则一定
必须,杀了他。
即使是死,也要杀了他。
“一期一振啊,好久不见。”男人没有动作,笑眯眯打了个招呼。
回应他的是华贵的利刃和不堪一击的刺杀。
“不要激动啊。我只是回来取东西而已。”他扬扬手里的匕首,架住一期一振的本体,转头对倒在地上的鲶尾道谢。
“要不是鲶尾帮忙把它取出来,我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取它呢。”
“什么。”
“忘记了吗,大火啊。”
鲶尾心脏紧紧缩了一下,他不敢告诉任何人,那天大火,他失去了一段记忆,记不得自己回房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听见过那个奇怪的声音。
现在想来,那个声音之所以熟悉却又记不起。
因为
是他下意识不敢去想的那个人。
“鲶尾帮我从盒子里取出来,就放在你们房间里,不记得了?”
“我们约好的,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帮你留下她,是吗?”
呆毛少年脑子里嗡的一声。
“原来真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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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一时是回到叛主的那夜杀红了眼,一时是在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