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悟扛着昏迷的空决,师兄弟三人悄声跳出后花园,悄然回到小院中,周围院落灯火通明,吵嚷声不断,空相眉头一拧,立刻推开屋门点燃油灯,昏黄的等过透出窗纸,在昏暗的院落里渲染上淡淡的暖意。
空决被放在床上,空戒打水轻轻擦拭他脸上的冷汗。
空悟抓着他的手腕细细诊脉。
“大师兄,空决怎么回事?”空戒焦急问道。
空悟放下空决的手腕,摇摇头:“他脉象平稳,内力平和,我也查不出原因。”
空戒摇着空决肩膀低低唤着:“空决,空决?”
空决昏迷中也不甚安稳,眉头紧锁,貌似极其痛苦,仿佛陷入梦魔一般,随着空戒的呼喊而微微摇头,也不知道是回应空戒,还是被梦中之事吓住。
三人对空决的情况束手无策,查也查不出原因,只能彻夜守在他床边,时刻观察他的情况。
天刚蒙蒙亮,空决突然睁开眼睛,盯了他一宿的空悟还来不及高兴,就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煞气震在原地。
再仔细一看,那双眼中又恢复成熟悉的迷糊模样。
空决头嗡嗡直响,捂着脑袋爬起来,脑子里乱成一团,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忘记了,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浑身还疲惫的很。
空戒和空相惊喜的拉着他摸额头,翻眼皮:“空决,你哪儿不舒服,快告诉师兄。”
空悟盯着带着笑安慰空戒和空相的空决,还是他熟悉的空决,没有煞气,也没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戾气,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面前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此时看到熟悉的小师弟,空悟不禁自问,难道刚才是看错了?熬夜产生的幻觉?
“就是头疼吗?没事没事,等师兄给你揉揉,就不疼了,你早上想吃什么,师兄给你端来。”旁边空戒老妈子一样问着空决,空相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俩,空决羞红了脸,紧紧抓着衣服拒绝空戒把衣服的手,窘迫的说:“空戒师兄,我,我自己会换衣服,不用你帮忙。”
“你都昏迷一晚上了,身上都湿透了,哪儿还有力气换,别害羞,你小时候尿床还是我收拾的呢。”
“师兄!”空决满脸爆红,高声喊道,狠狠扯过被子下床跑到另一边,快速的将衣服换号。
空戒失望的摇摇头:“哎,儿大不中留啊。”
“说什么呢,出家人口不择言。”空悟怒目一瞪,空戒顿时老实了。
吃过斋饭后,空悟与罗一考辞行,被罗一考送出大门后,兄弟四人一路走出罗城城门。
“大师兄,我们就这么走了?罗一考和朝廷的人说的事情怎么办?”
空悟看了一眼空戒,淡淡说道:“跟我们无关的事情,不要随意插手,身在外,莫要多事,你忘记方丈的叮嘱了?”
空戒瘪瘪嘴:“我是对那个佛像感兴趣,一看就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们话里话外奇奇怪怪,搞不好要做什么大阴谋,哎,不过你不让管,那就不管喽,我一个小师弟,说话有不顶用。”
“你也别抱怨了,罗一考是什么人,就凭我们几个,在罗刀门敢有一点不对劲,恐怕都出不来罗城,任务也完成了,我们赶紧回寺吧。”空相劝了空戒几句。
空戒撇撇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空决始终低着头,乖巧的跟在三人身后,听着师兄们的言论,暗暗握紧双拳。
…… ……
……
凌安城 拐角胡同
转眼间,过去了六个月。
天空下起了大雪,李元秀悄悄往隔壁看了一眼,压低身子拉着周月娥跑进自己房间,落下门锁,回头看着一身补丁的秀气女娃,指着内室。
“你去床头柜子里把我那件粉色的棉袄找出来,你身子跟我差不多,我那件衣服你赶紧换上。”
月娥拧着手指站在门边,一脸挣扎:“秀秀,这样不好吧。”
李元秀放下调了一半的胭脂,回头假装怒道:“想不想过年穿新衣服了?”
周月娥点头,想,当然想,想了好几年了,可是每年新衣都没有她的份儿,家里穷,还两个孩子,给弟弟做了新衣,就没有余钱给自己做了。
她都理解,可是,看着弟弟穿着新衣服到处玩,她也羡慕啊。
可是,秀秀的主意也太……太大胆了。
“想穿新衣服就听我的,我这也不是白帮你,你答应给我做松子糕吃的。”李元秀将胭脂水粉摆了一桌,对周月娥催促道:“怎么还不换,你想穿着这身衣服去卖艺吗?”
周月娥一把抓住衣服猛摇头,这身衣服到处都是补丁,还洗脱色了,她不要穿着这件衣服去大街上,她犹豫片刻,就走到床头柜边找出了那件粉色的棉袄,棉袄八成新,是去年李元秀的爹爹给她做的新衣服,当时她羡慕了好久,没想到居然有机会穿上一次。
周月娥轻轻抚摸着光滑的面料,看着上面绣的图案,带着雀跃难耐的心情,将衣服小心翼翼的换上。
衣服有点紧,但也能勉强穿进去。
李元秀围着周月娥转了一圈,点头赞道:“不错不错,再化上妆就更不错了。”
周月娥坐在桌子边,看着李元秀摆弄着那些水粉,笑道:“你刚多大,就会上粉了?还是我来吧,我看我娘描过眉。”
李元秀拦住周月娥伸过来的手,神秘的摇头:“我画的可跟你娘画的不一样,你今天就乖乖让我来弄,保证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现在妆容都是面粉脸、樱桃唇,李元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