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个婴儿已经九天了,她爹为了喂饱她煞费苦心,含着不知道是第几个奶娘的胸脯,李元秀大口大口吃着香甜的奶水,她早就没了刚吃奶那时候的羞耻心,现在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最近眼皮有点松动,也能微弱的接收到光感,她知道离她能睁眼睛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告别了奶娘的香香胸脯,她爹抱着她又出发了。
几日以后
“咕咕。”
李元秀扭头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通过几天的接触,她已经知道这个发音是叫自己的,也许是自己的新名字,她的新名字很占便宜,就是一想到叫自己姑姑的是她爹,总觉得很别扭。
嘴唇上传来湿感,李元秀嗷呜一口叼住,冲进空腔的奶水带着浓重的膻味儿,她爹估计没找到奶娘,找了头奶羊来了。
李元秀虽然看不见,但是凭着对外界的感知大致能猜到她爹正背着她赶路,一路走来吃了各种各样的奶水,有一次明显在野外,她爹不知道抓了个什么动物,洗干净了就塞她嘴里了,她脸埋在一堆毛里,听着那只动物撕心裂肺的叫唤,两只小手抓着周围的毛发咕咚咕咚猛喝,别说那奶味儿还挺浓,香甜无比,比以前奶妈的奶好喝一点点。
她的伙食应该是最好的,口味多样化,营养丰富,就是喝的时候,老担心闹肚子,人奶就算了,动物的生奶喝了会不会生病也不清楚,她起初也挣扎过,拒绝过,但是饿肚子的滋味太难受了,最后不用老爹哄,味到奶味儿她就直接冲上去了。
出行都没个代步车,靠双脚赶路的老爹,估计很穷,她要是不吃,也没钱给她买婴儿辅食,最近不知道是路太偏,还是老爹身上没钱了,她已经好几天没喝到人奶了。
话说,她到底投胎到什么地方了,怎么连个公交车都没有?就算没有公交车,出租车也应该有吧 ,最差的自行车也行啊。
她老爹到底有多穷??
不会是个流浪汉吧!
回想这几天的经历,风餐露宿,口粮大多数都是动物的,李元秀心里咯噔了下,她爹哪儿找来的动物奶水给她喝,难道是大山里的猎户?
李元秀怎么猜测她爹的身份,都觉得有说不通的地方,干脆也不想了,管她生在什么人家,她还是李元秀,哪怕她的新名字叫姑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奶羊咩咩咩的被放跑了,惨叫着一路狂奔逃去,李元秀抬手擦了擦嘴,把身上的小被往上拽到胸口,挡住自己赤果果的小胸脯。
天气很闷热,身上的小被也不透气,但是李元秀不能允许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果奔。
结果一只小手过来把她被单掀开了,还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话。
李元秀皱眉,小手死死拉着被单,跟那股力量抗衡,她知道,又是那个小崽子,她记得他的声音,对她又打又压又折磨的死孩子。
千算万算,没料到这家伙居然是自己的哥!
现在居然还跟她抢被子让她果奔,太可恶了。
李元秀已经把这个一直跟着她爹的男孩当自己的大哥了。
空决见婴孩头上热出一圈汗,伸手把小被拉开,结果小婴孩不愿意,还跟自己抢起来了,他一边温柔的小声说:“元秀松开手,你这样会热坏的。”一边掰她的小手指头。
哎呀,居然敢掰她手指头,别说叫姑姑,叫姐姐也不让你,我往回拉!
李元秀使出吃奶的劲儿跟空决硬抢,空决不敢用力了,他发现这孩子脾气大的很,一点都不让人,他松开手,任由李元秀将小被拉回自己身上,满足的继续捂汗。
看着小孩热的直吐舌头,空决搞不懂她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空决盘腿坐在地上,看了看天色,往火堆里填了些柴火,架在火堆旁的野鸡肉发出阵阵香味儿,空决偷偷瞄了一眼,闭上眼睛努力摆出严肃的小表情,嘴里念着阿弥陀佛,拿出包裹里的干饼就着口水吃下去。
李清河撕下一根鸡腿,大口吃了起来,他看到空决偷偷的在咽口水,眸光里闪过一丝笑意,加快进食的速度。
“明日一早,我送你去莲华寺。”李清河突然道。
空决扭过头,对李清河行了佛礼,感激的说:“多谢施主。”
“不必谢我,你师兄们皆因救我妻儿而死,我自当护你回去。”
空决抿起嘴,抬手使劲揉眼睛,把酸涩揉下去,他不能哭,现在把佛宝送到莲华寺的重任就靠他了,他绝对不能再哭鼻子,他收拾好干粮,天色已经黑了。
树林里偶有狼嚎的声音,李清河抱着剑,将熟睡的李元秀抱在怀里,拎着空决起身跳到树上,空决麻利的抱住树干稳住身体,李清河跳到另一根树干上,靠坐下去搂紧女儿闭上了眼。
空决爬到树干粗段,粗壮的树干足够让他舒适的坐上去,他小心翼翼的盘起腿,对着升上空中的明月诵经,做完晚课,空决抬头看了一眼侧上方的李清河,鼻子又酸了,当初下山十四个师兄弟,如今只剩他一个人了,他打开包裹,里面躺着十三串佛珠,围绕着一个明黄色的锦盒,确认佛宝还在,空决将包裹重新绑好抱在怀里,谨慎的靠在树干上,紧张又难忍困顿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一小抱着个婴孩早早上路,穿过树林进入民道,早晨天刚蒙蒙亮,空气有些凉,李元秀裹着自己的小被子也不觉得热了,她支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声音,从声音里判断外面世界的情况。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