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昨天讲的课太精彩,也许是因为和传统文化冲突太大,也许是因为鱼恩给科学勾勒的未来太精彩,除去昨天来听课的人,今天又多了不少人。他们之中有满脸怒气的老者,有难掩兴奋的少年,还有一脸暮气的中年人。
礼貌性的见礼过后,鱼恩命人抬出一块木板,悬挂在他本后的墙上。在众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用碳棒在木板上写下两个字——空气。
“今天我来讲讲空气。在科学的定义中,空气就是我们每天所呼吸的气,透明而且无色无味,充斥在你我周边……”
刚说道这里,就有老者站起身,昂声询问:“人有元气,天有清气,地有浊气,这空气又是哪一气?与元气,清气,浊气相比,哪个又更为重要?”
老者的情绪很激动,问到最后甚至又一股喷薄欲出的火药味儿。不用问鱼恩也知道,肯定是自己昨天的某些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与其固有思想有严重的冲突,刺激到了老者某颗脆弱的神经。
“长者请坐,本正现在就为长者解答。”
先不失风度的让对方坐下,随后才开始侃侃而谈:“在科学的世界里并没有元气,清气,浊气这三种气……”
眼看着对方激动的情绪又要爆发,鱼恩马上换了个说法:“除非长者能够证明这三者的存在,不然科学是不会承认有这三种气。我只能够证明空气的空气的存在,所以我只承认空气。”
老者一听,马上站起来反驳:“《鹖冠子》中有云,天地成于元气,万物成于天地。《论衡》有曰:元气未分,浑沌为一,万物之生,皆禀元气。《楚辞》有歌: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黄帝内经》有写:食气入胃,浊气归心。两泻其血脉,浊气乃辟。先贤都说有元气,清气,浊气的存在,驸马怎好信口雌黄?”
鱼恩刚想反驳,柳公权就站起来打圆场:“二位听某说一句,你俩一位是国子监司业,一位是太医署御医,若是讨论的太深,我等可听不懂。与其在这里耗费大家许多时间,还不如晚上挑灯夜谈,成就一代佳话也未可知。”
听到这番话鱼恩才恍然大悟,肯定是昨天关于医学的言论刺激到了这位老者,所以今天他才怒气冲冲的来找麻烦。
柳公权的面子,不仅鱼恩要给,御医更得给。两人就这么放下争论,该讲课的讲课,该听课的听课。
“师祖认为宇宙内的东西有四种基本状态,分别是气体,液体,固体还有等离子体。这个等离子体,我解释不了,也证明不了,所以我先给它划个问号,表示只是一种猜想,还需要实验去证明。气体,液体,固体这三种状态我都可以证明。而空气,就是属于气体。”
一边说着,鱼恩一边对外挥挥手,外面的侍者看到信号,马上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鱼恩旋即吩咐他,把盘子里的东西没人一份的分到每个桌案上。
等侍者分完,鱼恩拿起刚才分的东西说:“因为空气无色无味又透明,为了让大家可以更直观的感受他的存在,我准备做个小实验。用鹅身上最大的羽毛,把前段和末端都剪掉,之留下中空又透明的部分。在一段插入恰好可以填满中空的短棍,另一端用手指堵上。现在让我们推动短棍……”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力把短棍往里推,直到自己再也推不动为止。下面听课的人也效仿他的动作,直到大家的脸上都爬满了惊异或者莫名的表情。
这时鱼恩松开手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无论你用多大的力量,都不能把短棍彻底插入羽毛?”
在众人接二连三的点头后,他才继续说:“这就是因为空气的存在。在推动短棍的时候,空气会向中间靠拢,但是绝不会靠拢到消失的层度,所以你越是挤压,靠拢需要的力量也就越大,直到再也推不动为止。”
等大家都有所明悟之后,鱼恩再次拿起中空的羽毛说:“现在,让我们把木棍推到尽头,同样用手指堵住另一端,大家再来往出拔木棍……”
等众人手指的肉都高高隆起,却一脸诧异的怎么也拔不动木棍时,鱼恩才继续说:“木棍拔不出来,是因为没有东西可以填充木棍与手指之间产生的缝隙,也就没有东西可以抵消空气的阻力。这种阻力师祖称之为气压,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来自空气的压力。”
包括柳公权在内,很多人已经没有兴趣继续听鱼恩讲课,而是沉迷在手中的羽毛和木棍之中。或者往里推,或者往外拔,虽然没有一个人成功,但是依旧忙乎的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下面一位老者站起来,颇为疑惑的询问:“敢问驸马,同样的方法一样可以证明清气,浊气,元气,甚至阴阳二气的存在,为何驸马偏要说是空气?”
语气之中并不像刚才那人全是火药味儿,脸色也没有怒不可遏,显然这个人比刚才那个要理智的多。对于这种人,鱼恩当然乐意给他解惑。
“其实这只是个名字而已,你可以叫他空气,也可以叫他清气,浊气,甚至任何名字。将它定义为空气,是因为师祖发现它既是存在的气体,又无色无味,看起来空空如也,所以称之为空气。”
其实这个解释并不能算是科学,但是考虑到古人的认知,鱼恩还是选择这个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
果然不出他所料,得到这个答案,不只是刚才提问的老者豁然开朗,就连先前驳斥他的老者脸色也缓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