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八个梦（小丑）
四位火蛾面前的火焰渐渐平淡了。白色的火苗只剩下星星点点，在一闪一闪。
而百合低下头，默默地喘着气，她身上的白色和面也慢慢黯淡了下来。
“百合。”红岩说，“别弄了。这事情对这小子应该没用。”
“为什么？”百合喘着气，“他竟然选择去偷？”
“你是说人类的道德律会禁止他做出这样的举动？”紫雨说。
“对啊。偷窃触发人类的道德律，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很纠结，然后。”百合还是喘着气，“在纠结中就慢慢醒过来了。”
“然后很痛苦，醒后会自责自己怎么那么没用连个一块钱的东西都买不到？”红岩笑了笑，“之后就会奋发努力赚钱是吧？”
“难道不是吗？”百合说，“道德律会激发潜意识稽查啊。”
“但是”
红岩的说话被紫雨打断了。
“等等。”紫雨说，“我们的关注点是怎么让他醒过来。”
周围人有些沉默。紫雨在扑着翅膀一上一下，翅膀上火苗的燃烧似乎被风刮了一阵，显得那麽地飘忽不定。
“要不要”蓝蓝发声了，“用最传统的套路？”
“传统？”百合说。
“对啊。”蓝蓝说，“我觉得百合想得太复杂了。”
“复杂？”
“对啊。”蓝蓝说，“本来可能一场吓人的噩梦就可以。比如鬼怪，之类。”
“现在不行了。”紫雨说，“‘梦境隧道’打开之后，那小子知道自己在做梦，鬼怪他当然认为是假的了。”
“等等。”红岩说，“我觉得蓝蓝说的有道理。”
“嗯？”
“鬼怪之类很假，但是，如果让他再经历一次现实呢？”红岩说。
“你是说释放出他最恐惧的现实场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紫雨问。
“对。”蓝蓝说，“我的蓝色火焰应该可以帮他还原那个场景。”
“好吧，我们开始。”
四位又闭上了眼睛。蓝蓝开始猛烈地燃烧，翅膀上的蓝色偏深，摇摆不定一般。她轻轻闭上眼睛，蓝色火焰飘在了面前的‘神坛’上。
——————
小白刚从便利店出来，有个店员悄悄地跟上了他。
然而小白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他知道有个店员在悄悄跟上了他。
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在小白的内心里，他只想把他“偷”来的“翡翠”送给那个女孩子。因为在他内心里，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一块钱能够抹去一滴清纯的眼泪，又为什么没人去做这件事，又为什么要说自己做错。
但是，潜意识告诉他，要想跑，必须要逃过那个人，要不然，自己就会醒。
（而，就像前面所讲，小白根本不想醒。为什么要醒过来？但梦境不同，自己很难掌握住。身后的人很恐怖，这是小白在梦境中的直觉。）
所以，小白走得越来越快，但是，身后那个人跟的越来越紧。
（而此时的小白在梦中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他根本不想醒，但为什么会害怕？因为，他突然回忆起这与童年的某样事情似乎似曾相识。必须跑！要不然会被吓醒。）
“童年的哪样事情呢？”小白在自己的脑海里迅速回忆。
（可当时年龄太小，似乎记不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然而这项事情就像幽灵一般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不行，我必须记起来。”小白在心里想。
“喂！”但是此时店员已经把手搭在了小白的肩上。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白动弹不得，甚至不敢回头。
（不得不讲，蓝蓝这次做的太绝了。）
“回过身来看看我嘛。”女人说，“你又不是不认识我。”
“我不会回头的。”小白说，“我知道回头会发生什么。”
“这就害怕啦？”女人说，“回头看看，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不定呢？”小白说，“在梦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啊。”
“对啊。”女人说，“既然在梦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那么哈哈哈。”
尖酸刺耳的声音。
但就在一瞬间，小白面前出现了那个女人的脸——
“在梦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啊。”她说，“所以，我自己站在你面前也是可能的啊。”
小白看着那张脸，惊到说不出话。多麽熟悉的一张脸，但自己怎么一直一直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了吧。”她说，“记不起来就闭上眼睛哪。不看就行了啊。”
“一般来讲。”小白说，“或者说，上次的18次梦境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是我拼命想醒的时候。所以，我这回不想这样做。”
“那么看着这张脸很有趣吗？嗯？”她的声音突然大了很多，而那张脸，突然变得很大，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小白，“你愿意回忆，你便回忆，你童年忘却的记忆！”
小白不愿闭上眼睛，但是，梦境把那张脸扭曲成了——
这是个中年女人，或者说小白记忆里是中年女人，她似乎长着一张褶皱的脸，很温和，似乎也很吓人。但是，此时，这张脸在被恐惧放大之后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张小丑面具。
白色的面庞上见不到任何血色，似乎披上了一层涂满白色粉末的面具。黑色的黑眼圈映衬着纯白色的眼白，而眼珠的黑色，只是一点点让她称之为“人”的点缀。嘴唇上涂着红色口红，顺便还有几丝黄色的涎液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