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已过,你再留在后宫会惹人非议,你且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你这个样子,我能放心回去么?”墨炫直言道:“皇上召你去是说让你继位登基之事吧。”语气肯定而不是疑问。
轻雲不禁神色一怔:“你怎么知道父皇今夜召见我们是谈论这件事?”
“我爹曾提及过。”墨炫坐在桌边看着轻雲如实说道:“我们设计宫英杰那晚,皇上深夜召见过十几位大臣,只是后来被我们意外打断了,虽然皇上最终并没有说召见那些大臣究竟所为何事,但我爹多少猜到应该是关于这件事,于是告诉了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今夜皇上避开我这个丞相秘密召见你和司马睿四人,还有我爹以及护国侯,我料想极有可能会是此事。”
“原来如此。”轻雲心下释然。
韩太傅年轻时就追随父皇且心思敏锐细腻,能猜到父皇的一些心思不足为奇。
看了看安然入睡的麟儿,轻雲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墨炫,又倒了一杯茶浅抿一口,这才低声说道:“父皇确有此意,我也答应了,不过我恳求父皇将即位大典延迟一年,父皇应允了。”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为什么还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只是不明白,三哥六哥才智卓绝又是父皇的嫡亲血脉,而我只是父皇好心收养的义女,父皇为何不传位三哥或者六哥,反而坚决要传位于我?并且父皇会有什么样的安排能让我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轻雲眉头深锁。
父皇要她册封一后四妃之事,她不想告诉辰羽,至少现在不想,省得辰羽打翻了醋缸子。
墨炫听罢妖魅眼底飞速划过一抹讳莫如深的精芒,快得轻雲丝毫没有察觉到。
“或许皇上觉得你宅心仁厚且冰雪聪明,又深得臣民们的敬崇和爱戴,比之睿王贤王更能让江山稳固繁荣,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才传位给你,而皇上说有办法能让你名正言顺继承皇位,自然有十足的把握,你就别担心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觉得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就连伯父和护国侯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不说,静心师太竟然也在场,另外我离开的时候,敏锐听到父皇居然问静心师太会不会怪他,你不觉得很奇怪么?还有,静心师太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父皇如此敬重静心师太?而我对她也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象亲人一样?”
“我爹和护国侯忠于皇上,当然无条件遵从皇上的旨意,至于静心师太。。。。。。”
墨炫端起桌上热气袅绕的清茶吹了吹,抿了一口后慢条斯理说道:“据我所知,当年静心师太重伤昏倒在一处悬崖边,幸得上任住持路过并医治好了奄奄一息的她,之后好心将她带回慈宁庵,静心师太为报答住持的救命之恩才留在慈宁庵剃度出了家,不过至今都没人知晓静心师太真实的身份和来历,而你对静心师太的亲切感,可能是源于你对岳母的思念,渴*望拥有慈母般的疼爱。”
“只是这样么?”轻雲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虽然每年父皇和她的生辰时她才见静心师太两次,也没过多交谈,可静心师太对她真的很慈祥可亲。
难道真如辰羽所说,仅仅是因为她太渴*望来自母亲的疼爱,才觉得静心师太很亲切?
想到双双早逝的爹娘,轻雲清丽的容颜变得有些恍惚,眉眼间蕴含着一丝悲伤,低沉声音仿佛从深谷中传来般空灵而飘渺:“辰羽,我真是不孝,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拜祭了爹娘。。。。。。”
察觉到轻雲周身瞬间弥漫开来的低落悲伤情绪,墨炫随即放下手中茶盏,伸手将她轻抱起坐在自己的双膝上,语带疼惜柔声道:“想哭就哭吧,别憋着伤了自个儿的身子,我会心疼。”
双手圈上墨炫腰际,埋首在他散发着似有若无药香的温暖怀中,轻雲压抑着悲痛心绪无声地泪流满面。
如果爹娘还活着,他们一家人一定过着平凡幸福的日子,可恨贵妃竟然因爱生恨对母亲下了毒手,以致母亲香消玉殒,父亲自杀殉情,他们一家人生死永诀,而她也。。。。。。
墨炫轻轻拍着轻雲的后背,无声安慰着她,绝美脸上布满肃杀之气。
良久,轻雲渐渐停止了哭泣,依旧埋首在墨炫怀里,言语中带着重重的鼻音。
“原来父皇一直将爹娘的灵牌供奉在宗祠里,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直到今天才带我去拜祭爹娘?而且还用纯金打造爹娘的灵牌并供奉在宗祠里?
要知道,宗祠里供奉的都是司马家的历代君王和皇后,也只有君王和皇后的灵牌才能用纯金打造,爹娘不过寻常人氏,父皇不会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世人非议爹娘大逆不道。
还有,灵牌上只刻了母亲的名讳,父亲的却没有。
听父皇说,爹是父皇的义兄,娘也是父皇极为敬重的人,所以才将爹娘的灵牌供奉在宗祠里。
可我总觉得事实并非如此,再加上今夜父皇执意要将皇位传给我,我就越发疑惑,偏偏又理不出什么头绪来,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掏出锦帕轻轻拭去轻雲眼角的泪痕,墨炫温言说道:“我曾听爹无意中说过,岳父仙逝前确实跟皇上数次出生入死,感情胜似亲兄弟,后来岳父英年早逝,皇上还为此悲痛过很长一段时间,皇上将岳父岳母的灵牌供奉在宗祠里时时缅怀也是人之常情,你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