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袁伯伯与那男子已不过十丈之远,两人也已发觉到他,更是加快了脚步。此时,天降大雪,那雪便下得如此刻一般,为师加紧了脚步,只怕再过得片刻,便瞧不清前面几人的身形了。”端木洪说道。
此时,韩潇见亭外之雪刮得更疾,漫山之中,只剩得亭内这小小一方“净土”。
端木洪接着说道:“你袁伯伯几个起落便追至那男子的身后,而前面那女子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等为师到得跟前,只见前方是一片断崖,实已无路可走。那男子一身道士的打扮,为师认出他乃是武当派的靖安道人。”
“靖安震惊于你袁伯伯的武功,向他寒暄一番,你袁伯伯并未理他,只盯着那女子手中的婴儿,‘你是邀月堂的人!’你袁伯伯向她说道。”
“师父,那邀月堂定是魔教日月星辰四堂之一了?”韩潇问道。
端木洪点点头说道:“为师当时在想,那女子果然是魔教的人!”
“潇儿却觉得她并非坏人,否则在凤翔时便应该杀了那孩子,何苦千里迢迢带在身边。”韩潇说道。
端木洪却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为师见这女子确如那夫妇所说,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美貌之极,她年纪不大武功却是惊人,只听她说道‘你们武当派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你袁伯伯也早已察觉那女子对孩子实无恶意,便说道‘我不是武当派的人,你将孩子交给我,我袁廷玉便放你回天山。’,那两人听到你袁伯伯的名字时,都震惊不已,我向靖安道人说道‘靖安道兄,你也是来救那义士的孩子?’。”
“靖安道人刚回答了声‘是’,那女子却突然说道‘你们这些个名门正派之人真是虚伪之极!想要这孩子的性命,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满是讥讽的语气。”
“为师听了这话,心知此中定是有所误会,那女子站在崖边,脚下皆是冰雪,山风正紧,她虽轻功高强,我们却也担心她失足跌下山崖。于是,为师便向她说道‘在下终南山端木洪,我们实无恶意,都是为救这孩子而来,刚才袁大侠说过,你将这孩子交给我们,这便下山去吧。’”端木洪说道。
“师父,那魔教的女子为什么说你们要害那孩子?”韩潇问道。
“嘿嘿,为师至今也是不明,也许魔教并非人人皆恶,那女子也想为那义士留下这唯一的骨肉吧。”端木洪猜测道。
“若是如此,她便应该把孩子交给你们才是,难道还要带去魔教抚养成人?”韩潇说道。
“魔教与中原各门派势不两立,她怎会听从于我?那女说道‘原来是气贯终南,久仰大名,你也是来杀这孩子的?想不到堂堂端木家也做这等灭绝人性之事!’”
“你袁伯伯听得不耐烦了,便要上前硬夺那孩子,我知他有此能耐,可那女子显是要护得孩子平安,此刻实非敌人,为师怕他伤了那女子,便抢前一步,挡在了他身前。”
“这时,山上的雪刮得似雾一般浓密,快已瞧不清那女子的身形,你袁伯伯知我心意,便停了下来,耐着性子盯着那女子。”
“为师向她说道‘姑娘有所误会,我们确是来救这孩子,想必姑娘和我们目的相同,既然如此,保住这孩子的性命便是我们当务之急的事。这山上如此寒冷,孩子又多时未得喂饮,恐怕过不多久便得冻饿而死,我们即便要杀这孩子也不必动手,只将你困在这里便可,何必非要你将孩子交出来?听我一言,此刻你不交出这孩子也罢,现在随我三人下山,我们的马匹上带有饮食,先将这孩子喂暖,保住性命,再寻一处市镇将孩子安顿下来,至于此中误会与你我教派之间的事,咱们过往再论,终归不过一个理字罢了。’”
韩潇听得师父这刚柔并济、入情入理的话语,内心由衷的佩服,心道,袁伯伯的武功虽强,可性子清高,遇到急难之事,还需师父这样人情练达、平和谦冲之人才能办得周全。
“那女子似是被我的话所说动,于是说道‘我信得过你气贯终南,可不相信这个臭道士,这一路下山,难保不会有他人伤害孩子,我武功低微,若是没能护得孩子周全,岂不伤了你气贯终南的好意。’”端木洪说道。
韩潇心道,师父果然名闻江湖,这魔教中一个无名女子尚且知道他的名号,我刚入门时,师父说起刺杀王保保的事,又说自己当时武艺低微,那些话当是在谦逊了。
“师父,那女子定是想把孩子交与你。”韩潇说道。
“当时,为师也是这样想来,便说道‘这孩子便由我带下山可好?’,那女子却说‘你心地仁善,可少了防人之心。’,你袁伯伯忽然一笑说道‘我向来是邪性之人,你把孩子交给我吧。’”
“那女子似是在等他这句话一样,笑道‘有你东海狂生在,便是皇帝来了也夺不去这孩子。’,为师亦觉下得这雪山更比来时艰难得多,脚下稍有不慎便易滑跌,孩子在你袁伯伯手上确是最为保险。”
“那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将裹住婴孩的毯子向你袁伯伯递了过去,为师瞧她的装束果然奢豪,只见她身披锦裘,脚着鹿皮长靴,就连包裹婴孩之物皆是波斯国的绒毯,那毯子毛绒厚实,显然毯中的孩子尚能坚持许久。”
“你袁伯伯也迎上一步,正欲接过那孩子,忽然,毯中传来响亮的哭声,那孩子似是睡醒饥饿,又似不愿离开那女子的怀抱,在毯中啼哭挣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