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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身手极快地把药液悉数倒进了深口花**中。药液沿着花**壁缓缓下滑,并不会发出流动的声响。
他甚至拿着碗里最后残留的药汁在嘴上涂抹了几滴,才凌波微步回到原位,道:“我喝完了,你把药碗端走吧。”
“是。”方清浅依旧很卖力地表演,演技堪称一流。
陶寒山望着方清浅抽搐着远去的背影,脑子里忽然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她的身段完美,若非染了什么病,她走路的背影,一定是极其好看的。
眼里的温度渐渐冷却,他目光移到深口花**处。趁着四下无人,将花**里的药液都浸到屋后花丛的泥土里。
陶寒山的娘亲,每日会来寒亭三次。分别是,早膳后,午膳后,晚膳后。
每日来看他的时间差不会超过一炷香。
所以他能够非常准确地算出陶氏何时会出现在寒亭外,也能滴水不漏地扮演好一个得了怪病而毫无生气的病人模样。而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小丫头,真是差点乱了他的思绪,让他久违的心虚迅速地窜起,再次提醒着他,他该更加用心地装病才是。
总算卸下了一身伪装,方清浅觉得,当个正常人,是多么的幸福啊!
她闭着上眼,扭扭脖子甩甩腿,身体这才舒服了不少。
想到以后每天都要以那番模样示陶寒山,她忽然有些累觉不爱。不过王管家给出的工钱着实高,为了钱,这些,她都可以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视线忽的一转,看到陶氏正莲步款款地摇着扇子巡视陶宅。她高喝告诫身侧正在铲除杂草的仆人:“喂,你下手这么重,是想把夫人我从西域寻来的七彩牡丹根挖断一截?看你笨手笨脚的,再做不好这些简单活儿,就滚出陶宅喝西北风去!”
那仆人看上去一副心惊肉颤的样子,跪地连连称是。
眼见着陶氏的目光就要移过来了,方清浅非常敬业地摆起那副能令陶氏愉悦的丑态,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
她看不清陶氏眼里是怎样的神色,只知陶氏的一抹倩影渐渐朝她走来。
“停下!说你呢!”陶氏扑扑扇子,拦住了方清浅的去路。
方清浅眼歪口斜的样子还是把陶氏丑到了,不过看到她手中空到见底的药碗,她多了几分赞赏:“不错,本夫人看你很有天赋,也很能干。公子乖乖把药喝了?”
方清浅缓缓地点头。听出陶氏语气中快要漫出来的喜悦,方清浅一颗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没有不情不愿?”陶氏追问。
“没有。”
“花了多久时间喝药的?”
“嗯……片刻吧。”
然而,下一句话,陶氏却愁闷了:“难道我一个做娘亲的还不如你这个丑丫头?平日里他喝的药都是凉了热,热了又凉的,我得守着他,他才肯喝药。你说寒山都多大的人了,难道他还不明白,不喝药,病是不会好的!”
看来,陶氏也是一个心境表情切换自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