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寒、叶盈盈三个出来屋子,看到我爷爷和孙建兵聊着正欢,孙建兵看到我出来,连忙站起来,我摆摆手说:“建兵,我们三个出去溜达溜达,你在家里陪我爷爷吧。”
“好。”
我们三个出了院子,去了后面的小山上逛逛,小时候我跟叶盈盈经常去后山上玩,摘茶子、折映山红、采野花、爬树、挖红薯、捉蝴蝶、逮蜻蜓、捕蝉等等,总之这里留下了我和叶盈盈许多美好的回忆。
过去这么多年,这里跟小时候没有多大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小树长大了,长成了参天大树。
乡下的景色远比城里美,莫寒一直生活在杭州,自然见不到这么原生态的风景,现在已经是夏末秋初,乡下有秋老虎之说,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之一,秋老虎过后,天气就要渐渐转凉。
山上树多,在树荫下根本不会觉得多么炎热,莫寒挽着叶盈盈的胳膊,一路东张西望,她对这一切都感觉非常新鲜。
我问莫寒:“寒寒,你觉得这里跟公园比怎么样?”
“各有千秋吧,但是我个人更喜欢原生态的东西。”
“呵呵。你认识前面那棵树吗?”我指着前面一棵大树问莫寒。
莫寒摇摇头,叶盈盈突然说:“茶子树。”
叶盈盈竟然开口说话了,我和莫寒盯着叶盈盈,她闭上嘴巴,又是一脸冷漠地望着前面那棵茶子树。
这棵茶子树至少有三四十年树龄,我小的时候它就有这般大,当然也许现在比以前大了一些,只是我没有去比较,仅凭印象看不明显而已。
我们当地土话把茶子树结的果子叫做茶子,茶子可以炸油,炸出来的茶油非常非常香,这种茶油营养价值非常高,里面含有很多种不饱和酸。
我小时候贪玩,有一次跟一群小伙伴爬树,就是爬上这棵茶子树,当时我上去下不来,最后他们把叶盈盈找来,我从树下跳下来,叶盈盈在树下接着我,当时我们一起摔倒在地上还把她弄哭了。
我想这件事情一定一直埋藏在叶盈盈心里,也许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勾勒起叶盈盈的记忆。
叶盈盈一直盯着茶子树,她挣脱开莫寒的手,慢慢走到茶树下自言自语地说:“小天,你别怕,我一定会接住你的。我保证。”
叶盈盈张开双臂,就像十七八年前,一个小女孩张开双臂站在树下想接住一个小男孩一样。
叶盈盈一定活在某种记忆里,她迷失了自己。我准备上前去拉叶盈盈,因为她现在身体非常虚弱,随时都有摔倒的危险。
莫寒拉着我不让我上前,她说:“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也许这才是她最深刻的记忆。”
我和莫寒随时注意的叶盈盈,她一直待在树下不离开,仰望着茶子树,似乎在找什么身影。
“寒寒,她的病是不是发作了?叶盈盈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莫寒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她可能封闭了自己的记忆,在她心里,也
可能只留下某个最深刻的片段,就如同当年的我。”
“啊?你—”
莫寒打断我说:“现在不是谈我的时候,天哥,叶盈盈病得不轻,如果不能把她的记忆唤醒,她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
我听莫寒这么说,丝毫不怀疑她说这番话的可能性,因为莫寒曾经说过,她也经历过这么一段岁月。
莫寒的病也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虽然我不知道当时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想,记忆如此深刻,要用意识来埋葬这段记忆,一定是刻骨铭心一辈子也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
譬如叶盈盈,在经历杨若辉的事情之后,彻底封闭了自己。
我当时不知道的是,杨若辉还不是压死叶盈盈最后的一根稻草,而我的背叛和离去,对叶盈盈的双重打击,才是让叶盈盈想封闭自己记忆最致命的因素,因为好强、专情的她接受不了彻底失去我的痛苦。
我当时不懂,把一切责任全部推在杨若辉身上,我对杨若辉恨之入骨,我发誓如果我逮住他,一定要抽了他的筋,拨了他的皮,让他痛不欲生,让他也品尝品尝叶盈盈曾经遭受过的痛苦。
叶盈盈一直站在树下不愿离去,我和莫寒只能陪着她,直到中午爷爷让孙建兵来找我们吃午饭。
我在乡下陪叶盈盈和莫寒待了一个星期,叶盈盈的病一直不见好转,时好时坏,她就是一个加重版的莫寒,至少莫寒还不要别人特别照顾,而叶盈盈身边基本不敢离开人。
爷爷曾经问起我叶盈盈的情况,我没有隐瞒但也没有全部说实话,因为完全隐瞒已经不可能,我告诉爷爷叶盈盈因为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得了忧郁症,调养一段日子就好了,让他不要担心。
我爷爷是一个比较乐观的人,他总是保持一种开朗的心情,虽然他心里非常心疼叶盈盈,内心也十分替她着急,但是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那么开开心心地生活。
我知道他想用他的开朗感染叶盈盈,让她尽快走出生活的低谷。
明天我就要启程回深城,孙建兵跟我一起回去,莫寒和叶盈盈留在我爷爷这里养病,这一个星期我一直陪着她们,莫寒已经习惯了身边有我,但是这次行程是早就安排好的,她只能留下来照顾叶盈盈。
吃完晚饭之后,莫寒帮我收拾行李,她把一件一件衣服叠好装进行李箱,我、孙建兵、爷爷三个人在大堂里面聊天,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