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遇刺,生死不知!
这个消息传到府城,苏家顿时乱了,苏延年出面主持大局,只是自从他被撸掉官职,威望扫地,加上苏定有意无意的针对,竟然不能弹压住人心浮动的苏家。
本来因为苏家势力大大缩减,家财几乎失去三分之二,人心就已经浮躁,此时苏定出事,大家都乱了起来。
虽然他们也恨苏定,若不是苏定,苏家说不定会落到这种地步,这一次被抓的苏家子弟也不少,但他们内心深处更知道,若不是苏定,苏家说不定更惨。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苏定的确是苏家最优秀的,若是没有他,得罪了江南所有世家豪强的苏家还能安稳的立在江南吗?
最后还是苏老太爷不顾年迈,撑着拐杖出来主持大局,苏家的人才暂时安定下来,但此时,大家都知道,这种安定只是暂时的,一旦苏定真的出事,那苏家必定大乱。
而本来因为抄家抓人等事热热闹闹的府城也一时安静下来,江南一时间风平浪静,但大家都能看到后面的波涛汹涌。
苏家的人没有哪一次如同这一次一样祈祷着苏定安全归来。
苏老太爷也一夜白了头发,苏延年也没了再和儿子争夺的心思。
他目光是短浅,但他也知道,若苏定真的倒下,那苏家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苏家根本不可能在江南立足,除了覆灭,那就只有搬离故土。
只是他们在这里扎根几近七百年,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又哪里是说搬就能搬的。
“爹,”苏延年也白了一半的头发,满眼血丝,“人还没找到吗?”
苏老太爷沉着脸摇头,“当时正下着雨,偏又遇上山洪,他受了重伤,也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苏延年脸色更白,“生还的希望……”
苏老太爷没有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但他们都知道,在被刺中两剑,还摔落山洪的情况下,生还的希望很渺茫,现在那些人还没动手,只是观望,不过也是拿不准苏定的生死。
这事能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苏定再没有消息,那些人只怕也不会再等。
苏老太爷叹息的摩挲着腿,他若是再年轻十岁,哪怕是五岁也好,他也能支撑苏家一段时间,尽量将苏可培养出来。
可他现在老了,心力有限,苏可又还太嫩。
苏老太爷有些后悔起来,当时不应该只将希望放在苏定身上,应该广泛的培养底下的孙辈才是,这样就算苏定出事,也不至于青黄不接。
苏可只比苏定小两岁,若是从小培养,纵使比不上苏定,也不至于太差。
“派人出去找,定儿出事,文砚就陪在他身边,若是得救,他们一定会尽力往府城赶,让人从府城沿路往南找,肃清道路,让他们可以安全赶路,防止他们在路上再度动手。”苏老太爷眼里闪过厉色,握紧了手中的拐杖,冷哼道:“我看是苏家太久不言语,才让他们敢对苏家的家主出手的,圣上那里,还得再上一道折子。”
苏延年忙阻止道:“爹,我们家里也不剩多少家业了,若是再折腾,只怕族中子弟要闹起来了。”
苏老太爷冷哼道:“再多的家业,若没有定儿护着,你们以为你们守得住?与其最后被那些狼子野心的人谋夺去,还不如送给圣上,他念着我们家的好,好歹能给你们一条生路。若是定儿能够平安,现在舍去一些家业立威,以后何愁不能重振苏家?你什么都好,行事也够稳健,就是目光太过短浅,有时分不出好赖来。”苏老太爷控制不住情绪数落道:“你若是能嫡庶分明,善待周氏与苏木兰,定儿何至于心寒,到最后你们父子倒针锋相对起来,我又何必为了你处处打压定儿,以至于到现在都不将手中的暗卫及各种势力交给他……”苏老太爷的心气好像一下子就泄了,悲伤的低语:“若他手上有这些人手,又何至于到现在都生死不知……”
苏延年脸上惨白,却不会怨怪苏老太爷,只是跪在地上担忧的看着苏老太爷,“爹,是儿子的错,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体,儿子这就亲自带人去找人。”
苏老太爷看着儿子脸上的焦急,挥挥手,“去吧,带着人沿路往南,各个路口都留着人,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对我苏家人下手!”话说到最后带着一丝狠厉。
苏老太爷看着踉跄出去的儿子,不由叹气,他儿子千不好,万不好,但有一点却远胜于他人,就是孝顺!
不管他说的是对是错,儿子都会服从。
世家之中,多少父子因为嫡庶,权势等反目或面和心不和的,但他在家主之位上四十多年,苏延年从没想过取代父亲,就算他有了那样大逆不道的心思,他不过训斥一番,他就没敢再动作。
苏延年手下也有一些人,又被人调拨着,真想要造反,他也是拦不住的。
在这一点上苏定就怎么也比不上苏延年。
不过才二十来岁,就敢公然与苏延年叫板,到最后甚至都算计到自己父亲头上来,直接将家主之位接过去,要说苏老太爷有多喜欢苏定是不可能的。
但此时,他也不得不尽量找到苏定。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苏延年在盛世的时候还能做好一个家主,这乱世,苏家情况又不容乐观的情况下,那就只能苏定来了。
大家都在着急找的苏定,此时正面白如纸的躺在一辆马车上,文砚脸上惨白,不时冒出虚汗,一手按着肚子,一手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