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夫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石,“你决定了?”
李石点头,拿出自己费了将近一月写出来的东西给他看,“这是计划,你看一下吧。”
钟大夫直接将东西扔到一边,只盯着李石的眼睛看,“我信得过你的能力,不过,你就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
李石微微一笑,“他们为什么要戳着我的脊梁骨?”李石自信的看着钟大夫,“他们不会的,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大夫。”
钟大夫撇撇嘴不再说话,他虽然不知道李石会用什么方法,但只要不扯上自己就好,而且,这样好看的热闹怎么能错过呢?
元胡狡猾了一辈子,没料到临了临了给自己唯一的弟子摆了一道。
元胡死后,李石就不再去元家学习医术,只有每年过年和元胡忌日的时候走元家一趟,其他时候都是在元家的医馆和外面看诊。
元家对李石也向来是不远也不近。
元家的几位老爷不喜欢李石这个小师弟,但他们知道父亲的打算,所以并没有为难他,但也没有亲近他就是了。
可以说,三个儿子都很平庸,没有一个遗传了元胡的精明算计。
三人以为,李石是元胡的徒弟,就该一辈子呆在元家为元家效力,可以说,这个想法不是一般的天真。
就连钟大夫都怀疑三人到底是不是元胡的亲生儿子。
李石在元家的医馆看诊,每个月有一两的月银,这是先前元胡还在的时候,他做书童时的月银,一直到现在。
所以,李石现在大部分的收入都来自于私底下接诊的诊金,不然,他是不可能做到在木兰不进山的情况下养活两家六口人的。
李石想要出来单干,首先要应对的就是元家的发难。
不过这一直不太难,元胡和元家的目标一直是他身后的苏定,并不是他本身的价值,所以要离开并不多难,只要他依然与元家保持关系就好。
坏就坏在他选择的合作对象上。
钟大夫是元太医的死对头,俩人从在钱塘认识以来就没和平相处过,即使是元胡死了,钟大夫也依然在他灵前嘲笑一番。
钟大夫和元家的仇是一直存在的。
虽然李石对于他们之间的敌对一直莫名其妙。
不过李石都计划过,他并不多担心,对他来说,若是能趁机摆脱元家那就更好了。
当初拜元胡为师,不过是一笔交易,元胡不是真心教他,他也不是真心拜对方为师,当然,这也就想想。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只要元胡不犯忤逆的大罪,李石就不能抹灭掉这段关系,当然,现在的元胡已经死了,抹不抹的,对他的影响也不是很大。
于是,没过几天,李石就接诊了一个被元家赶出来的病重病人,被巡视铺子的元家老三碰见,很不客气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了李石一顿。
李石垂首听训,但过后还是给那病人开了方子。
这件事很快就传出去。
李石接诊也有三年多了,杏林界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他和元家的冲突,说到底,就是理念问题。
李石认为医者父母心,就算不能做到痛病人所痛,但在能帮助的范围内帮助那些病人是医者的医德。
但元家信奉的是权利之上,也就是说有权有势的人比普通人更高一筹。
而元家医馆里的规矩更是直接体现了这一点。
在元家医馆看病,只能在元家医馆抓药,但元家医馆的药本就比外头的要贵山一两成,加上大夫尽量开贵的药,那就断绝了不少病人的生机。
李石从还在元胡身边做药童的时候起就因为这些事和元胡起过争执,这次,李石更是直接掷元家的规矩不顾,私自给那些贫穷的病人开方。
元家的三位老爷都很恼怒,元老三道:“照我的意思,他的医术也就一般般,还比不上刘大夫,放他在医馆里,因为他的身份,那些伙计和掌柜的对他也多有顾忌,我们兄弟几个又不能时时刻刻在医馆里,他心思深沉,万一以后把医馆怎么样了,我们还不知道呢。”
元老二看了看老三,又扭头去看老大,喃喃道:“只是我们也不能将人赶走吧,他毕竟是爹的弟子。”
老三心中微动,冷哼一声道:“那又怎么样?他早就出师了,既然已经出师,就没有再呆在医馆的道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外头偷偷的给人看病的事,要不是看在他是爹的弟子的份上,我早找人废了他了。”
老二老三都看向老大,等着他拿主意。
元老大的意思是,“爹是想让我们依靠上他背后的苏家,若是把人赶走,以后我们怎么还依靠苏家?”
元老三翻你糊涂了,苏家有正经的大姑娘在家,这苏木兰已经嫁给了李石,还能有多少用处?若说感情,我也没看出那苏定对苏木兰有多好,不然能放任着自个的妹妹成天的往林子里跑?要知道,那可是会要命的活计。”
元老大一向悠游寡断,听老三这么说,当即心动起来。
其实李石呆在医馆里并不会妨碍到他们多少的利益,毕竟,年龄差距摆在那里,更何况,李石毕竟姓李,根本就没立场和他们争。
但三兄弟看着李石就是不舒服,所以为了不看见李石,三人连去医馆的次数都减少了一大半。
如果元太医知道三个儿子这样天真单蠢,一定会哭着活过来的。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当然,为了预防那苏定真的对苏木兰有些兄妹情,元老大决定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