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哪里肯依,当下就来抢夺。
虎连连避让,奈何周义的身手也很是敏捷,是以,好几次都差点被周义抢到。
还是虎仗着人高马大,伸手将铜盆举起来,道:“真的没有了,将军让吾给所有人都尝尝呢,吾自己也没吃呢!”
周义哪里相信这厮,一番抢夺,终于成功的从盆内抓了一把。
虎肉疼不已,自己都没有周义吃的多呢!
抱着铜盆,虎逃也似的出了周义的营房。
其要去眼馋其他的军吏,这次虎却是学精了,给唤醒的军吏一人塞了一个瓷糟,拔腿便走。
独留下被瓷糟的美味冲去了睡意的军吏们,抓耳挠腮……
这时代的饭食太过简单,除了水煮的,就是烧烤的,像这种油炸的食品,其等还是第一次尝到。
就好似一个壮汉,忽然尝到了女子的美妙,那圣灵的心态,便再也回不去了……
虎用一盆瓷糟,将魏军从上到下都给唤醒了,就像是有一只狸猫,在心里一爪爪的挠,其等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只好起了床。
刚刚还寂静的军营,顿时活了过来。
军士们打来清水,梳洗一番后,饭食也已经做好了。
各个百将带着小部分士卒,从伙房打来饭食,然后分了下去。
士卒们赫然发现,今日的朝食,竟然还有一盘从没见过的糕点。
刚才尝过瓷糟的军士,当先便先去吃这个美味。
没有尝过的军士,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块,瞬间不淡定了,当即也狼吞虎咽起来。
……
这瓷糟很是抗饿,换而言之,也不容易消化,所以青豚吩咐伙房,却是不能让士卒们吃得太多。
因此,当早早吃完了饭食,欲要再去打来瓷糟,多尝尝这种难得美味的军士们,却被伙夫们告知,此物乃是限量供应的,就连百将们也不能多吃。
心中懊恼的将士,只得深吸一口气,闻着嘴中残留的清香,却是有点责怪自己为何刚才吃的太急,竟然没有品位出这东西的美味来。
吵吵闹闹的军营,结束了朝食,昨日将军便已言明,今日却是要再次行军了。
士卒们开始收拾个人物品,军吏们则来到青豚的主帐,开始商议行军方针。
青豚端坐在主位上,扫视一眼四周,发觉众人都到齐了,遂开口道:“诸位,吾拟定辰时四刻全军集结,辰时六刻便全军出发,务必于巳时整,全军出城。”
“将军,那这榆关怎么办?”
周义询问道。
虎也随和着:“是啊,将军,吾等辛辛苦苦打下的榆关,总不能就这样舍弃了吧!”
青豚笑道:“吾可没有说要舍弃!”
众人不解,将军明明让全军集结,还让所有人都把行礼准备好了,这不是全军撤离榆关的征兆吗!
青豚笑道:“吾等自从在榆水边一战后,就屏蔽了道路,是以,从那日至今,吾军的探子,已经抓到了十几个秦军暗探,其中,即有榆关暗子去往焦城通风报信的。
也有从焦城过来,欲要打探虚实的。
但,不管是何方人马,却是被韩奴所带的游骑给尽数截下。
因此,榆关此时的一切,对于秦军来说,其等的所知,依然停留在吾军攻下榆关之前的印象中。
诸位,若尔等是秦军将军,尔等会怎么办呢?”
虎摸着脑袋,傻笑不语,这等费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人去猜测吧!
自己才懒得去动脑筋呢!
周义低着头,将自己带入了秦军将军的角色,其发现,若真的如将军所说,只怕自己必然会继续之前的策略——追击魏军。
韩奴在执行着屏蔽道路的任务,这几天都不曾归来,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便派遣士卒回来禀报情况。
是以,其却是没有在列。
博望坡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想到自己先前犯了错,致使魏军遭遇了自将军出征以来,最大的一次损伤。
一想到这里,其便低下了头。
“坡,汝且说说。”
青豚所坐的主位略高,是以能够清晰的将众将的动作收入眼中。
其看到了博望坡的小动作,当下便让这厮说说看法。
博望坡抬起头,看了青豚一眼后,心中暗暗感激:看来,将军并没有将吾放到冷板凳上啊!
这厮嘴上却说道:“将军,假若吾是秦军主将,在没有得到榆关失手的前提下,必然会继续追击吾等的。”
青豚赞许的看了博望坡一眼,若是属下都能开动了脑筋,这才是自己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这种好风气必须要给予鼓励!
一念及此,青豚道:“且说说原因。”
博望坡清清嗓子,娓娓道来:“吾乃是乡下人,这事诸位都知道。吾出身的方城那里,乃是山区、丘陵地带,因此,地里收成的粮食并不够吃。
这就逼得吾等不得不想办法寻找食物活下去。是以,每到青黄不接的季节,村里都会组织人手,去山上赶猎。
对于猎物来说,其等会顺着我们故意留下的方向逃窜,意图逃出生天。
对于吾等村里人来说,猎获的野兽抵得上几个月的口粮。
是以,不得不在大雪封山的季节,冒险围猎。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秦国占领楚国故地,在严厉的律令禁止下,吾等才只能在规定的日子,方能上山围猎。”
博望坡自嘲的笑笑,道:“诸位可知道,吾等这些上山的村民,会如何方能归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