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双手握住长戈,上举一挡,再次挡住周义的攻击。
却见周义带着冷笑,快速前冲。
秦将虽然接下了这一击,自己也不好受,腿上的伤口被崩的更大了,其的腿脚忍不住的软了一下。
就在这厮还没有站稳身子的时候,周义已经冲到了面前,使劲一脚踹在了秦将的小腿上。
“咔嚓!”
本就有伤在身,使不上力气的小腿,正处于无处卸力的境地上,又被周义大力一脚,当即便被踹断了腿骨。
“呃!啊!”
秦将惨叫一声,失去了防守,却被周义弃了长戈,双手搂住了脖颈,周义双手一错,身体贴上来,腿脚一勾,抱着那厮摔倒在地上。
”咔嚓!“
周义的五指关节咔咔作响,手上青筋毕露,右手却勾住了秦将的下巴,左手绞住那厮肩窝,扣住了其的肋骨。
下一瞬,周义就会扭断这厮的脖子。
“不!吾投降!”
“呼哧,呼哧!”
周义的鼻子喘着粗气,正在用力的手却停顿了。
“吾投降,吾投降!”
身下的秦将再次开口道。
周义明显感觉到,秦人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嘭!”
周义愤恨的一拳砸在那厮肩膀上,疼的秦将龇牙咧嘴直吸冷气,却再次说道:“吾愿意降了。”
周义从地上爬起来,踢了那厮一脚,冷冰冰的道:“还能走动,就跟着吾走!”
秦人解下自己的剑,倒转剑柄,将剑柄那一端递给周义,以示自己的诚意。
周义伸手接过。
这是上古投降的古礼,作为回馈,周义也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给那厮,道:“君子若玉,吾希望汝说到做到。”
周义审视的看着那厮,手却无意的放在剑柄上,只要那厮稍有异动,周义便要斩下这厮的脑袋。
“君请放心,某虽为军汉,亦懂道理,既然说了投降,那便不会反悔!”
秦将扯过地上的长戈,伸手扭下戈头,表明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然后将那长戈戈柄当做拐杖,撑着伤腿站了起来。
“随某来吧!”
周义丢下一句,当即侧身让开道路。
秦将苦笑一声,扯下头上用来代表爵位的褐色包巾,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朝着方才的战场那里走去。
战场上,魏军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势,在军将们的再三吆喝下,士卒终于停止了无意义的屠杀,开始收纳降卒。
“百将啊!啊!啊!”
槐魁的副手,那名名唤耒的屯长,走到槐魁的无首尸体面前,抱着那失去了半边脑袋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耒本是一个秦国庸农,值此攻魏之际,被富户看中,要其顶替自家子弟,上了战场。
待其所在的秦军被青豚击败后,耒作为降卒,被魏军在脸上刺了字后,成为了一介小卒。
在后来的战场上,耒积累了功勋,被提拔成了屯长。
待青豚夺回了榆关、焦城,为了平衡麾下将领,青豚简拔了一批魏国出身的低级将领,其中就有槐魁。
槐魁这人,虽然各方面都很平庸,甚至若真的论能力,这厮顶多就是一个屯长的料,但是,槐魁很会做人
一贯里,槐魁麾下的众人,都能与其打成一片,这耒也不例外。
耒本乃是毫无自有产业的低贱庸农,猝然身居屯长高位,自然是战战兢兢,认真的很。
槐魁看中了耒的勤劳能干,有了将自己的侄女许与耒的打算。
甚至,两人私下里早已以翁婿相称了。
此时,见到槐魁身死,一方面感念平时槐魁对于自己的照顾,另一方面,则是对槐魁的敬重,对失去了靠山的绝望,耒伤心欲绝。
“呀呀呀!”
耒忽然将槐魁的尸身放下,手执长剑,冲到了弩车前。
“乒乒乓!”
耒挥手就砍。
“啊!啊!啊!都是这些害人的东西,不然百将也不会战死了!乃公砍烂恁!”
“咔嚓!”
这具床弩的弓弦,被耒砍成了两半。
“咻!”
弓弦失去了束缚,抽到了一边,“啪”的打在车架身上。
“恁干甚!快!拦住耒!”
张芮大急,这厮怎么抽风了呢!
士卒们一拥而上,将耒按在地上,摘下了其手中的佩剑。
“放开俺,放开俺!都是那些害人的东西,不然百将也不会被射烂了脑袋,汝等看看呐,百将多好的一个人啊,成了啥样了!呜呜呜!”
耒在地上挣扎着,犹自嚎啕大哭。
士卒们牢牢的将其压在地上,耒身上那鲜艳的红色衣甲,沾满了灰土。
张芮急忙让别人代替自己负责收拢降卒,清剿物资,自己却大踏步走了过来。
“啪!”
张芮一巴掌拍在耒的脸上,当即将其抽出了五根手指印。
“混账!”
张芮怒吼一声,尤自不解气,愤恨的骂道:“猪油蒙心了,恁糊涂了!
这是什么!
床弩!
战争利器——床弩!“
张芮挥手让士卒放开耒,一把揪起那厮的衣领,给其来了一个过肩摔,然后一脚踏在耒的胸膛上,喝道:
“恁傻了?
槐魁阵亡了,吾等都很难过,甚至恨不得替其去死!
可是!
恁知道吗?这是韩弩,世上最强劲的床弩!
恁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吗?
这是保证战争胜利的大杀器!有了它,将军便能让人仿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