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馀道:“军将,吾乃是客军,吾麾下游侠,皆凭军将使唤。”
青豚笑道:“陈兄不如此说,吾还要向陈兄讨得便宜呢!说实话,吾的人手还真的有点不足,加上陈兄这百余人,倒是勉强足够了。”
军吏们身为下属,自当听从青豚吩咐,是以其等静待青豚下文。
青豚道:“诸君请看,此处离秦军大营足有一百三十余里,往返一个来回,足足需要四天时间。
而吾等全歼秦军一个运转营寨,想必那些其他营寨的秦军,也不敢贸然来攻。是以,秦军留给吾等的时间,应该还有三天左右。
吾决定要将营寨修建的再高大一些,同时在城墙外埋上尖锐的木桩,用来阻止秦军蚁跗攻城。
还要将营寨大门拆除,改造一下,隐藏一个龙门闸在里面。”
陈馀插话道:“军将,汝且先说说汝的整体思路,吾初次听军将布置战局,有点跟不上汝的思路。”
青豚笑道:“是吾的错,吾习惯了先行详细安排战术,在仔细解说战局,竟然忘记吾与陈兄乃是第一次合作,抱歉了!”
陈馀道:“军将智谋高深,还是愚兄愚笨了,听了半天还在云里雾里,竟然不能体会军将言语的奥秘之处,实在是惭愧!”
青豚笑道:“陈兄过谦了。吾是这样想的,吾等夺下了这个营寨,秦军必然会反身猛扑,想要将其夺回去。
是以吾想,何不就此机会,再给秦军一个重创呢!”
军将们习惯了青豚的能力,彼善于顺势而为,是以并不觉得青豚此举有多么难得,倒是陈馀惊奇道:“军将的意思是:吾等截断了秦军后勤道路,秦军为了保持后路畅通,必然会派军争夺。
吾等利用秦军急于扫清后路的心理,在这里再给秦军一次重创?”
“然也!”青豚道:“换做汝吾,后路被断,为了防止军心不稳,也必然会派军夺回,更何况久经战阵的秦军呢!”
陈馀道:“这倒也是。军将预计秦军会三天后,才能到来,难道不怕左右相邻的其他营寨派兵来攻?”
青豚道:“陈兄,若是汝是秦军某一地营寨的指挥官,在隔壁营寨全军被歼后,汝会分出一部分军士,前来迎战吗?”
陈馀道:“那要看吾手中有多少兵力了,若是没有那被占营寨两倍的兵力,吾也不敢前来夺回!”
青豚道:“如此就得了,吾已经问清楚了,秦军后路运转营寨共有十一处,主营寨设在南阳郡,离此足有五百里,彼处有八千人驻守。
此外,最大的一处营寨在郑地,离此一百二十里,彼处有士卒三千人。
其他分转运营寨处,最多兵力的有一千余人,其余大部分营寨,都是只有五百人看守。
而秦军攻魏大营,则设在大梁城外,共有士卒九万余人。
这些士卒的数量加起来,与秦军攻魏的人数基本吻合,这一点吾从那五百主处,以及军尉处的记录上对比得上,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秦军的军力分布,就是如此。
而不管是郑地,还是大梁,到这里一个来回,都需要四天时间。”
陈馀顿首,道:“某受教了,听军将如此分析,吾等需要防备的就是此两处的军队了。”
“不然!”却是韩奴开口道:
“陈司马判断错了,吾在韩国被秦军灭亡后,仔细研究过秦军的军法条令,是以对秦军行事原则比较了解。
吾等攻破秦军其中一处营寨,有责任的只有此处营寨将领、负责后勤的裨将,和大军主帅。
所以,郑地的那个营寨不会派来士兵,这一个方向,基本可以排除。”
“然也!”青豚点头,道:“所以,吾等只需要在面对郑地的方向,布置预警兵力就可以了。
故此,吾才会不让成舟回来,并且要其就地建造营垒。
吾已经又补发了军令,若是秦军来援过快,令其一定要给吾等坚守三天时间。”
陈馀点头,道:“吾没有疑惑了,军将请继续。”
被这么一打岔,青豚只好改变诉说方式,其总结道:“吾的设想是,将此处改造成一个死亡陷阱。
这就需要吾等先坚守营寨,待激怒了来攻秦军,吾等再撤离此处。
若想完成吾的这个想法,吾等需要做的只有三件事,其一,将此处营寨改造一番。
其二,修建一条密道,待吾完成计划引诱秦军上当,吾等即从密道逃脱。
其三,将此处的财货归拢整理好,待吾等撤离时,一个铜钱也不给秦军留下。”
“哈哈!”游侠头脑首领们大笑起来,其等纷纷赞叹道:“军将此话吾等爱听,吾等一根豁鼻子针,也别给秦军留下!”
“对对,毛也不给彼等留一根!”
……
韩奴作为此地除了青豚外的最高军官,当即说道:“军将,这第一点吾等已经明白了,汝且说说其外两点。”
“好的!”
青豚道:“至于密道,吾等需要挖的足够远,最好出口设在隐蔽之处,不被围城的秦军发现才行。这需要明天天亮时,先考察周边环境后,才好判断挖掘的方向。”
陈馀带来的一个贼眉鼠眼、嘴角有痣的中年男子,开口道:“军将,当年吾曾来这里办过一件事,所以这个地方吾比较熟悉。
这个地方吾叫它杉树扒,不知军将注意到没有,此地周围百里内,唯有这一片,才有大片的杉树林。”
青豚点点头,他还真的注意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