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狐疑,周围的土豪们也纳闷,只剩灰衫中年人若有所思的坐着,环视这个地方。
“用这一千个银锭子砸门口的个哦去。”天九附体的宗阳说完了下半句。
“个哦?”老鸨不明白。
“个哦狗啊,哈哈。”不知哪位聪明的土豪起哄道。
老鸨终于明白了意思,双手接下这张银票,说了一些场面话后,召来一个刀疤脸的手下立即吩咐。
当年门口那几只恶犬,可没少欺负当年还没混上堂主的天九。
“前辈,让妈妈去取你的存酒,可好?”宗阳对灰衫中年人很客气,这大概就是人缘,从第一眼见到透着股沧桑味的灰衫中年人,宗阳就很想结交。
有点走神的灰衫中年人经宗阳这一问略显局促的回道:“不用前辈前辈的称呼,我痴长你些岁数罢了,在下伍汉卿,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伍汉卿笑的很含蓄,一双丹凤眸子少了精神。
“伍大哥,小弟行天。”宗阳眼角余光注意到伍汉卿放在桌上的黑伞,不同于一般的油纸伞。
“这位爷在万鲤楼存了酒?”老鸨终于认真的看了眼伍汉卿。
伍汉卿腼腆的点点头,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面上写下名字。
老鸨看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在万鲤楼,她向来只认金子不认名字,除非你的名头大的吓人,可伍汉卿这三字显然在她记忆中是白马过隙,但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认真记下,告退后亲自去酒窖里寻。
“行兄弟,可有珍惜的姑娘?”伍汉卿突兀的问道。
宗阳委实被伍汉卿这句问得有些不知所措,稍缓片刻后,真诚回道:“有。”
“在这万鲤楼里么?”伍汉卿追问道。
宗阳尴尬的回道:“不是。”
伍汉卿的眼神复杂,沉默了。
在无罪城,不要和无关的人扯上关系,这是常识,所以周围的土豪并没有向外面世界那般把酒上前与宗阳结交,而宗阳与伍汉卿在半柱香后终于等来了那坛子醉神七步,酒坛子表面湿润未干,明显这坛酒封藏了很久积灰了,老鸨让人擦了擦。
在慕天的美酒评上,醉神七步排行第七,在万鲤楼里,是属最上品的烈酒。
伍汉卿这半坛价值五百金的酒一开封,酒香顿时四溢,惹来一张张垂涎的脸孔。此酒时常有价无市,物以稀为贵,一坛子醉神七步有时候被争抢的价格奇高,伍汉卿当年能喝的起,表明他也曾大起过。
伍汉卿是这坛酒的主人,当然由他来倒酒,一碗加一碗,宗阳心中唏嘘,这一碗入肚就喝掉了五十两黄金,这要是回到生活在行天道观那会,连足两的银锭子都没怎么摸的师父估计连做梦都做不到这么奢侈。
两人沉默的喝酒,酒虽好,但宗阳却不怎么尽兴。把酒言欢,把酒在前言欢在后,喝酒最重要的还是跟什么人喝。
喝到第五碗,也就是最后一碗,伍汉卿眼眸终于绽放光芒,朝宗阳语重心长的道了句:“行兄弟,好好珍惜眼前人。”
宗阳点点头,目送伍汉卿重新夹着黑伞离去。
不知怎的,宗阳感受到了剑客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意味。
萍水相逢是缘分,宗阳的思绪还荡漾着伍汉卿留下的涟漪,而万鲤楼到了今夜的重头戏,一位花魁引领众清倌儿登场,拉开了今夜春晓的序幕。
宗阳手托腮倚在桌面,喝下四碗半醉神七步,有了三分醉意,本就表现的邪气的他这会愈发迷人。
花魁水牡丹将台下一眼尽收眼底,转瞬桃花眼一惊,将目光尽数落在了中央的宗阳身上。这时大堂内灯火黯去,乐官开始奏乐,她舞动水袖起舞,可魂儿已经在宗阳那了,偌大的无罪城东南门,她第一次见如此俊美的男人。女为悦己者容,也为悦己者舞,水牡丹情不自禁的来到宗阳身边,远处的老鸨见此举动暗骂了句赔钱货。
最让全场震惊的是,水牡丹水袖一挥,口中出现了那块无主的狐尾花牌。
只要宗阳接下,今夜万鲤楼花魁随便挑,当然水牡丹有自信宗阳只选她。论姿色论年纪,花魁中谁能压她一头?就算是眼下当红的头牌昭和,也只是靠着资历胜了她,老鸨已经允诺了,下一个头牌非她莫属。
可惜宗阳虽然与水牡丹眼神交流,却迟迟未动。
几日前,灵阑大街上,正是她,唾弃了易容后的宗阳。
舞渐止,衔着花牌的水牡丹只好扫兴返回台上,哀怨的远视宗阳。
灯光亮起,万鲤楼十八位花魁在千呼万唤中出场,她们个个精心打扮,宛如玄女下凡。万鲤楼总共有花魁二十一位,都以锦鲤来命名,不过前几天失势的原头牌水芙蓉与小阎王死在了郊外坟地,目前水芙蓉这个名号还空着,而另一位花魁红写已经被某位大人物直接领走了。
鹤立鸡群的宗阳要被台上十九位花魁的眼神盯的体无完肤了,这当然也是天九幻想的一幕,只不过被宗阳演绎到极致了。
老鸨在一阵媚笑中登场,废话后直奔正题,和声道:“今晚除昭和被秦爷开龙门外,其余姑娘名鱼无主,还望爷们怜香惜玉,共度今宵。”
开龙门是万鲤楼的行话,意思是花十倍价钱直接包下某位花魁。
“我要昭和!”宗阳直接嚷道。
台上站首位的红衣美貌女子原先弯起的嘴角弧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