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还在用阴阳家的力量。”
有个声音在乌鸦内心世界响起,陌生又熟悉,乌鸦闭上了眼睛。
……
在缥缈峰下,地面满目疮痍,远处传来两头凶兽的对吼声,衬托得这边格外安静,风中飘扬着冰晶。
一杆黑枪萧瑟的直指苍穹,在渐渐褪去黑气,但露出的还是黑色的龙鳞。在大枪之下,一个人被钉着,仰天凝望着苍穹,银发还在潇洒飞扬,但整个人却狼狈至极,被大枪洞穿的胸膛残破如朽木,黑气渗入他的全身,黑色经脉显现在皮肤之下,嘴里无法遏制的呼出黑气。
“呵呵。”这个男人还有心气笑出来,声音虚弱沙哑,扬起的下巴在昭示他不屈服于天地。
令他痛苦万分的黑气终于成了强弩之末,身体开始恢复原样,包括胸口,新生的肌肉正在生长连结。
万年前的神魔大战早已让这个世间遗忘,在那一战,多少道门家族妖类冲天崛起惊才绝艳,当然最得天独厚的非天羲人莫属,中央云界从此成为凡界领袖。不过其中有支血脉同样耀眼,他们不是强在道法超然,而是受天地馈赠的肉胎,要知肉胎有强弱之分,妖族强于凡人,魔神压过妖族,而这一族恰恰让魔神黯然失色。
“我可是霸王之体!”这个恢复了气色的男人说的霸气十足。
他在被霸王枪穿透之前下了命令,所有人不得再战,这句话无人敢违逆,所以他还有闲心好好欣赏这片远离雪湖宫的天地,只是远处两只凶兽动静实在太大,巨响不绝于耳,他骂了一句后将霸王枪拔出,黄金枪刃上沾染着滚烫的鲜血。
霸王别姬的呼吸趋于平缓,忽又笑了笑,自言道:“妖星,你说的对,我是该认真点了。”
说罢,霸王别姬坐起身,垂头看了看长好的胸口,起身后拖着霸王枪直冲高空。
在缥缈峰顶,黄袍仙尊弃了星辰一剑,而宗阳还被冰封在冰山之巅,终于可以不用苦战的辰鼎用本命火为宗阳融化寒冰,不过还是方晋元的玄冰咒有效,宗阳终于脱困而出,被方晋元扶着落在了乌鸦身前。
辰鼎看了一眼乌鸦的惨烈,又念起战死的火叔,知道此刻不是悲恸的时候,朝远在缥缈峰下的元贲大骂道:“死小子!还打什么打,回来看你的兄弟!”
宗阳体内的寒气还未尽数祛除,承受着以神请魔之后的虚弱,及黄袍仙尊一剑的重创,拖着冰冻又疲惫的身躯走向乌鸦,最后一个踉跄跪倒在乌鸦身旁,右手剑指凝炎月剑,割开左手手腕,血流如注。
“老爷子,将我的血输入乌鸦体内。”宗阳哈着微弱的热气轻声道。
辰鼎略有迟疑的点点头,用元气将宗阳的血送入乌鸦的胸口。
已经陷入失心疯的元贲竟被辰鼎的一句话唤回,早就战得脱力的他上了飘渺峰顶就变回原形,一见躺在地上的乌鸦,早为火叔哭干了眼泪的他哽咽着捡起断臂,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又连滚带爬的替乌鸦将右臂接上,无助的看看乌鸦,又看看宗阳,仰天张大嘴干嚎起来,精神崩溃。
宗阳的血顺利进入了乌鸦体内,但蕴含本源之气的血并没有发挥出修复能力,化为一粒粒血珠从乌鸦皮肤渗出,再蒸发的无影无踪。
“果然没用。”辰鼎丧气道,接着说出自己的揣测:“或许只有魔神的血才有用。”
宗阳木然跪在原地,伸着的右手还在流着血,他望着乌鸦说道:“乌鸦,大哥从没要求过你,今日要求一次,别死。”
唯有辰鼎看清楚乌鸦的手指微弱的勾了勾。
“小哥啊!!!”元贲唤得撕心裂肺,猝然冒出两管鼻血,直挺挺躺倒。
辰鼎不顾元贲的死活,将手按在了乌鸦的心口,油然生出喜意,再将两指搭在乌鸦灵台,说道:“真是心急则乱,他的心跳很强劲,神魂也稳固,不愧是魔神的肉胎,虽然缺血但死不了!”
一听到死不了三字,宗阳伸着的手颓然落下,欣然笑起,连说三个好字。
这时,霸王别姬出现在空中,视线落向宗阳,哈哈大笑之后爽朗道:“我输了!”
包括锈甲人黄袍仙尊在内的所有雪湖宫的人惊骇不已,自霸王别姬出生,谁曾见他大方认输过,在他人生中就绝无输这个字。那些个辅佐霸王别姬的老人除了惊骇之外,还从霸王别姬的眼神中看到了异样,不再那么一味的懒散,仿佛雪湖宫的兴衰乃至整个天下都与其无关。
“胧月!”霸王别姬视线移向素影,凝望几息后,邪邪一笑道:“我是你一生想抹去的阴影,让你这么活着真是抱歉啊,现在我可以亲口告诉你,今时今日,你自由了。”
素影听到这样的赦令没有半分喜悦。
今时今日,那往后呢?霸王别姬说过,女人是被男人占据的东西,谁强大谁就有拥有她们的资格,今时今日他输了,那往后等他强大了呢?
霸王别姬也不拖泥带水,说完就带着雪湖宫所有人离开了,而将慕天交给了崖心。
“雪湖宫走了,我们还得赶尽杀绝。”崖心对八眼男和身上遍布疮口的如楼巨人说道。
话音未落,霸王别姬如鬼魅般出现在崖心身侧,伸手托起崖心的下巴,冷笑道:“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么?他们的命都要留着,不然的话,你们的命会留不住。”
崖心战战兢兢不敢抗拒,瞪着眼但默从的目送霸王别姬离去,随后他们也带着慕天走了。
玄月宫的人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