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池芸冲了出去,就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警察手持一把利斧,被另外几个警察按在地上,脸上带着僵硬的诡笑,与之前那个中邪的男人如出一辙。
不远处,一个年青的警察正凄惨叫着,他的右手自手肘处被斩断,鲜血淋漓。
我走了过去,手掌快速在这被按倒的老警察额头上用力拍了两下。
这老警察猛然一颤,目光渐渐清明。
“我……我这是怎么了?”老罗讷讷道,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中邪了。”我淡淡回答。
而后,我赶到那已经昏过去的年青警察面前,他的手臂上方被他同事用警用皮带捆住,但大动脉出血依然止不住。
我掏出一个布包,包里是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黑针,这是这段日子我找人制作的,主要成分是银,外加八十八种驱邪材料,然后用鬼蛙血为引子制成的。
如果不是背靠许报国,这些材料我十年也找不齐,找齐了也买不起。
这一整套整针叫幽冥针,其中包括了六个类别,分别是引魂针,灭灵针,刺阳针,定魂针,阴煞针,阳煞针。
我从包里取出一根定魂针,在他手臂上刺了几下,流血的速度顿时放缓停顿了下来。
“三个小时内接上,断臂还能接活。”我开口道,周围的警察松了一口气,看我的眼神也带上了敬畏。
很快,救护车到来,这断臂警察被送往了医院。
而在老罗的叙述中,我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老罗是痕迹鉴定科的警察,这把斧头因为手柄太长,放不进证物箱,所以只用密封袋套住了斧头前端放在一边。
老罗原本正准备拿起证物箱和这把斧头回局里,结果就莫名其妙中邪了,他一把扯掉了斧头上的密封袋,直接斩断了旁边那个年青警察的手。
我蹲了下来,细细看着这把血迹斑斑的斧头,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放在眼前平行的角度下,却能看到上面有一圈淡淡的图案。
“找一张涂了银粉的帛纸把它包起来,最好不要轻易打开。”我提醒道。
池芸把我拉到一边,有些复杂地看着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有些看不懂你了。”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我问。
池芸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道:“当然不相信。”
“之前那个中邪的青年还有刚刚的老罗,你怎么解释?”我问。
“我的人调查过,那个青年叫刘山,是那个孕妇的老公,两人感情一直不好,初步推断是两人在天台争吵的时候,刘山失控将自己的老婆推了下去,然后受刺激了。”池芸道。
“效率还挺高,也解释得通,但老罗呢?”我扭头看了一眼还在不断懊悔自责的老罗,冷笑着问。
池芸抿了抿嘴,道:“我无法解释,但一定有原因,我做警察这么久,见过更古怪的案子,但现在解释不了,只是当今科技的限制,我相信有磁场异变之类的东西,但绝不相信有鬼。”
我耸了耸肩,阴魂确实会带来磁场的变化,不过池芸显然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听不进去的。
在天台上呆了两个小时,我径直回家了,翻找着大幽冥阴阳术,那水箱里九具尸身摆放的样子,我记得似曾相识。
期间接到了王美玉的电话,她说晚上带傅一曼回家吃饭,问我去不去。
我婉拒了,去了岂不是见家长,这个对我来说太快了。
不知不觉,天黑了,我抬起了头,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自言道:“奇怪,我明明有印象,怎么翻不到?算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我煮了一碗番茄蛋面对付着吃了,然后站在窗户旁看着暮色下的城市,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我细细回想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一幕幕如同电影片段般在脑海里闪现。
在绞尽脑汁的时候,我习惯地叼上了一根烟,打火机打上火正准备点。
火光中,我脑海里也有一丝电光闪过。
“嘶……”
过了一会儿,我一个激灵将滚烫的打火机甩了出去。
“那个孕妇还有那个鬼胎是怎么来的?如果说她老公中邪了,那么她是从哪里招来的鬼?”我自言道。
显然,孕妇的情况和她老公的情况是有本质的差异,虽然都是异常现象,但一个是鬼缠身,一个是中邪,民间很多人将这两种现象等同,但其实是不一样的。
鬼缠身算是中邪,但中邪却不一定是鬼缠身造成的,我看过现场,有尸气却并没有鬼气。
我的手指在窗棂上敲着,末几,我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徐哥,今天大剧院跳楼的那个孕妇送哪去了?”
“第一人民医院是吧,没什么,我只是问问,改天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我拿起外套,前往我上班的医院。
这种涉及到谋杀的尸体一般不会让家人领走,而要等案子定性后才准许领走。
我换上了白大褂,出现在太平间外那长长的通道。
隔得老远,我就听到了李老头那震天响的呼噜声,尾声还打着旋,让我有些想笑。
走到值班室的窗口,就看到李老头四仰八叉躺在杂乱的床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烧酒瓶子。
我有些不忍,轻轻推开值班室的门,拿起被子盖在李老头身上,这才进入了太平间。
太平间在外面放着的尸体比之前又多了一些,大冬天的,总有一些体质弱的熬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