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其实你无论怎么打扮,都招眼的很,那假的伤疤一除,就已是让您的容貌与他人立分高下了。
一切都安置的差不多了,苏云歌眼见着时间不早了,便起了身,由若梅为她戴上遮挡的帷帽。
“二小姐可好了?长公主催着呢。”
李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
苏云歌点点头,沉吟片刻,问道:
“姐姐在何处?”
李嬷嬷的喜色便淡了几分,撇嘴道:
“早前就上车了。老奴瞧她穿的跟孝服一般,惨白惨白的。”
苏云歌闻言,不禁噗嗤笑了。
苏婉仙果然要凸显自己的温婉典雅,却不知这一身素的参加长公主举办的及笄礼,是适当还是不适当?
她眉目微扬,唇绽樱颗,榴齿含香。带着说不出的馥郁垂晖之态。
“小姐,莫忘了东西。”
若菊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楠木方盒,递到她手里。
苏云歌接过,攥了攥面道:
“这玩意儿自做出来后就没试过,今日,说不得要见见光了。”
她的笑容,倏然让人看的骨骼生寒。
这场皇城盛大的及笄礼,背后所隐藏的东西深着呢。
若梅替苏云歌整了整衣襟,若菊另扯了帷帽为她戴好。这样,苏云歌才总算是真正打点好了。
她搀着若梅的手碎步至正门外,已见得三抬红罗锦缎垂缨的肩舆早便候着了。苏云歌暗暗一笑,心道那林氏果真还是个会看颜色的,知她定是不愿与苏婉仙一同坐的,竟是将里去两人分了开来。
苏云歌莲步至轿前,就有两个丫鬟掀了轿帘。那举办及笄礼是在京都有名的廖芳别院,离着苏府并不很远,她们这个时辰出发,倒也刚好。
坐了进去,不到片刻,苏云歌只觉身子微微一震,开始上路了。
若菊不知从何处取出了花汁研的色料,拿笔尖细软的刷笔点了点,就要往苏云歌颊上画。苏云歌下意识的往后一仰,避开她疑问道:
“这是何物?”略微皱眉。
若梅一边唤着若菊将用香煮了的晨露晕开,一边笑答道:
“昨日侍女拿了这些来,说是这回季节有了新鲜的。来参宴的姑娘们都寻一种花勾了额角,才叫真正的百花争艳呢。”
苏云歌微微一愣,旋即无奈道:
“这些个千金总想些叫人措手不及的,你如今没准备,可画的好?”
若菊便在一旁帮衬道:
“小姐放千万个心,姐姐以往都练着的。”
轻轻颌首,但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抬头问道:
“若梅想替我染什么花?”
若梅揭了她的帷帽一角,拿笔尖蘸了蘸花料,附上她的眉骨。
“原本,小姐前儿时间很是喜爱那雅荷。只婢子却觉得,小姐的容貌,还是配着牡丹更好一些。”
笔尖带着些微凉意,略略拂过一层,却十分舒服。
苏云歌嗅着那隐约的馨香,挑唇笑道:
“若梅与我画牡丹,却不知是那墨魁还是凤丹?”
一言落罢,一旁磨着花汁的若菊不由插嘴道:
“要婢子说,不如瑛珞宝珠精巧些,姑娘若爱颜色嫩的,赵粉也未尝不好。”
若梅听着二人竟谈了起来,禁不住冲苏云歌讨饶道:
“若梅的手粗笨的很,这么多的,更是怕画的岔了。”
气氛正好,几人就又多言了几句,算是在来到院子之前将花勾成了。若菊伺候着苏云歌起身,顺便取了只小镜让她去瞧。
若梅的确上了心,她倒不画那些姚黄魏紫,却挑了个千重瓣的菱花湛露,那花蜿蜒眉骨,额角点红。更衬了她的天香国艳,黛眉横翠之下华容婀娜,若女娲清歌,川后静波。
苏云歌细细看着镜中样貌,低声慨道:
“本想低调行事,无奈高调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