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待慕容烈走后,若菊轻声的打断了我的深思。“相府的邀约主子打算去么?”
苏云歌懒懒的问道:“知道都约了谁么?”
“听说都是些年轻的官员文士。”若菊略有些不以为然的皱了皱鼻子。“据说这秦佐生性豪爽,极爱结交朋友。好客之名在这召月国内也算尽人皆知,这类聚会更是常常举办。”
“秦亦就由得他这般胡闹么?”苏云歌端起了酒杯,淡漠的口气中反而流露出隐约的兴味。
这召月国的政局一直由秦亦,庞潜和萧南朔相互支撑也同时相互制衡,为了维护这份对大家都有利的虚假平衡,没有人会蠢到将自己的野心搬上台面。因此没有特殊的原因,秦亦不可能听任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明显的延揽举动。那么,这个特殊原因到底是什么?
“看来主子是打算去了。”若菊微微一笑,起身道:“若菊这就去准备。”
“不急!对于这张帖子,你该是做过一些功课了吧?”
“是。”若菊低低的笑着,“不过由于时间太短,我只是将原有资料中相关部分整理出来罢了,没什么重要的讯息。主子要听么?”
“只当是消磨时间吧。”苏云歌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从若菊那里听来的资料确实单薄了些,但也有两点引起了她的注意。其一是,尽管这秦佐对外的名声似乎还不错,好客的性格却是从四年前才开始显露出来的。若说是天性,实在是牵强了些。其二是,这次受邀的人物竟然大多是些人微言轻的小角色,说起来与她这个食客的身份倒是十分搭调。是掩饰么?只不过谁才是被掩饰的那一个?
带着对秦家这对依约来到了位于郊外的一所宅子。
这里据说是秦家的一处别院,由于院落宽大、景色别致,向来是秦佐宴请的首选地点。说起来这里原本该是个类似别墅的所在,却总让她感觉有几分隐约的森严气象。她装作欣赏园中的景致而随意的四下走动,令她意外的是,负责引路的侍从丝毫没有阻止她的意图,只是恭谨的跟在她身后。
既然问题不在园中的布置,苏云歌便也不再四处乱走,随着侍从进入园中。不过,很快她便发现这侍从并未将她引向园中人声鼎沸之处,反而越走越是幽静雅致。
苏云歌的笑容依旧平静从容,心中的弦却悄然绷紧。
“大人,这边请。”侍从恭敬的推开一扇雕琢精美的门扉,一个爽朗的笑声随即传了出来。“是释兄弟到了么?”
苏云歌立刻恭谨而又惶恐的抱拳道:“不敢当!释霄何德何能,蒙秦大人如此厚爱。”
话音未落,屋内已迎出一人。此人身高与她相仿,鼻直口阔、眉目英伟,看来颇有几分潇洒之态。只是不知怎的,她却总觉得他那双充满了热情与诚恳的眼中隐含了一股不协调的森冷和不屑。
“释霄见过秦大人。”苏云歌俯身要拜,却被他一把拉住。
“快别这般多礼。自从听家父说起释兄弟是人中之龙、卓尔不凡,便一直想找机会与释兄弟结识一番。如今看释兄弟的样子,理应是为兄痴长几岁。如若不嫌弃,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苏云歌连连摆手,道:“此事万万不可!秦大人身份尊贵,在下一介草民怎能与大人相提并论。”似惊似喜的神色在她脸上完美的组合成受宠若惊的表现,心头却已恍然。
什么狗屁卓尔不凡?不过是秦亦通过餮花宴上的观察,看出她在使节团里的地位远重于我所表现的水平,所以才会令自己的公子演出这场折节下交的戏码罢了。之所以透过秦佐与她接触,想必是他还不敢确定她的地位,只好给自己留下些回旋缓冲的余地。
切,果然是条老狐狸!心中不屑的暗骂,脑中却在盘算着与秦亦合作的可能性。她的任务与他并无直接冲突,或许在个人利益的驱使下,她能将秦家父子变得两枚漂亮的棋子也说不定。
“此地又非朝堂之上,你我只论私谊、不谈国事,兄弟相称有何不可?”秦佐亲热的拉着她走向内室,仿佛真正的兄弟一般。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苏云歌不喜他的触碰,却也同样做出欣然的神态与他把臂通行,索性是冬天衣服够厚实,他碰到的也是厚厚的衣服。
屋内的布置颇为奢华,同外面素雅的环境很不协调。眯起眼,顺手在奉茶的侍女的柔嫩小手上捏摸了一把,她故作庄重的与秦佐寒暄。
苏云歌知道秦佐正在观察她的反应,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让他看到一个道貌岸然却在心中装满私欲,易于掌控的释霄。无论这对父子是否可以利用,她都不希望他们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适当的轻视对她只会有好处。
“释兄弟觉得舍下如何?”秦佐热情的笑道。
“华居美人,人间仙境!”苏云歌诚恳的赞叹。
“释兄弟太也客气,这些小丫头哪里当得起美人二字,莫说是与漠北国太子的绝色相比,便是在大哥府内这等姿色也算不得什么。”秦佐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话语清晰的传入耳际。
他在探她的底么?苏云歌闻言心中不禁一动。莫不是洛烬炎找上她的事,秦家父子已经知晓了?不过这倒也不奇怪。他们居住的驿站若说没有召月国的监视那才叫笑话。重点在于他们知道了多少。
“是啊!”苏云歌再不掩饰目光中的贪婪,“那太子实在是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