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拿起搁在c榻上的喜帕,给流光盖起来。
听到这个吉利的字眼,流光又只能是干干地笑笑,不吉利的新娘哪里还能图什么吉利呢?
云阳仍仔细地给她理着头上的大红盖头,流光只觉多余,又觉烦躁,一只手按住云阳的手臂,“云阳,别理了。这揭盖头只不过是个形式罢了,谁揭都一样。”
“怎么会谁都揭一样呢?云阳也是已到嫁人的年纪了,常在宫里也听嬷嬷们说起过一些嫁娶的礼节,这盖头啊一定要丈夫揭的,这可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千百年不变的规矩。”
听得云阳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她又轻笑起来,“其实吧,云阳你也能看得出来的,连我这个王妃也不过是摆摆样子、做做陪衬罢了,今晚你七哥会一直待在秦小姐那里的,就算他过来也就例行公事一下,随便揭下盖头,再喝下合卺酒,便完事了。所以这些规矩呐,适合你七哥和秦小姐,用在他和我身上,便没什么意义了。”
夫妻间没有真心、感情,用上再多有讲究、有兆头的规矩又怎样?不过虚设罢了。
而赫连钰与秦曼青那才是郎有情妾有意,这些个规矩用上了,才是真有意义呢,想必到了花甲之年,回想起来才最是美好。
云阳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心里也酸酸的,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似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她微微一怔,随即释怀,必定是听岔了。
对面喜房热闹,除了这个泼辣又爱胡来的云阳公主,谁还会这时候到这里来?
流光又握住云阳的手,“云阳,秦小姐那里玩子多,又热闹,最适合你这般年纪的小丫头了。我这里静得会闷坏人的。”
话口刚落,突听得一声冷笑,又听得云阳惊愕地喊了一声,“七哥?”
流光也是一惊讶,条件反射地,伸手朝自己头上的盖头抓去,想掀开来确认这来人是否真的是赫连钰。那边不是还要洞.房啥的,费上些许多工夫吗,怎这么快就过来了?
只是,她的手微微一动,就教一只有力强势的大手捉住,拧得她手腕生疼。
流光一楞,想起他刚刚那声冷笑,再加上这手上的力道,她似乎是惹怒了他!
他生什么气?
赫连钰猛的甩开她的手,又是一阵极轻的冷笑,划过她的耳际,刺得她的心也有些冷擞,“谢怀玉,你自己究竟还想掀几次盖头?”
原来是在为这个生气。
可是,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他不爱她,只是为腹中孩子,成亲是形式,揭盖头神马的不更是形式了吗?
猛地,流光又一惊,莫不是刚才与云阳的谈话都教他给听了去?他的功夫真是越发厉害了,他是早就过来了吧,她却是后知后觉。
一道利风带着缎布轻擦过她的脸颊,流光心头一跳,盖头已被人飞快掀开。
眼前一张完美的俊脸,眉间隐隐有着压抑的青黑,眸色更是阴暗得侧人。
憋了憋嘴,微微吞了吞唾沫,你爱掀就掀呗,我给你掀便是,何必掀完盖头还要摆着一张冷冰冰的僵尸脸给我看?老子不就上辈子欠你条命么可该还的也都还了呢?
云阳向来鬼灵精,自然察觉到赫连钰的气色不对劲,咬咬牙说,“七哥你别生气,怀玉嫂嫂她不是故意自己要掀盖头的,可能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七哥你别怪她了。”
“好玩?成亲也是好玩么?你当这个王妃还委屈你了不成,索性只要摆摆样子就行了么?本王娶你,也就只为了例行公事一下就完事了么?”
云阳顿时懵了,完全不明白七哥在说些什么?那么多问号,她还没理清呢。
赫连钰突然脸上黑酱酱的,噼里啪啦冷冷问出一大堆来,这是让人先回答哪一个?
而且,似乎,这跟云阳说的完全不搭界啊,人家云阳只是说她自己揭下喜帕好玩而已,没说成亲好玩,以及后面神马神马的。
而后面的,似乎让他更生气呢。
真是搞不懂他了。装成一副兴师动众质问的样子,装出一副一本正经成亲的样子,装出一副对待成亲极其慎重认真的样子,好似不对的倒变成她了,这是闹哪样?
这些事情大家心里不都有数么?
他以为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再受他蒙骗么?
见流光微微低着头,在想心事,完全没听见他刚才发火的样子,顿时,心里的火气又冒出几分来,“你不是要本王例行公事么?那好,本王便成全你,再喝过合卺酒,本王就走。”
他知道她有了身孕容易乏累,便让所有人不要随他过来,不要用什么新玩子来闹洞.房,扰到她。为了让她尽快休息,他在阿曼那儿赶紧走完该走的程序,便过来陪他。
可是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却这般对他。那么他就成全她好了!
流光立即抬头,唇角飞快上扬,微微一笑,乐悠悠地望着他。
那灿烂的笑意,好似在对他说,谢谢王爷成全,她非常满意王爷这么做。
赫连钰嘴角不觉抽搐了几下,大步走到桌前,看到桌上精致碟盘里怎么喜饼松糕都没叠满,鸡鸭鱼肉盛放的这么少,是厨子偷工减料么?
还有这海南送来的芭蕉也是缺胳膊断腿的少了几根,更奇怪可怕的是这合卺酒酒瓶跑哪里去了?
赫连钰眉眼一眯,募得回头看向流光,沉声质问,“这该死的合卺酒